此之深,暴露出来的绝不是他全部的实力,司马亮有没有和刘弘勾结有没有和杜预勾结有没有和司马骏勾结司马亮看似幼稚的与张华斗气,会不会是苦肉计
一群司马家的王侯微笑着喝酒,看都不看其他人。在座的其他不动声色的王侯有没有像司马亮一般暗地里早已与朝廷大臣勾结,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鸣惊人的一个个问题越想越是深刻和寒冷啊。
洛阳城外的某个庄园中,胡问静打完最后一趟拳,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贾充,真心地感叹“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诚不我欺。你舒舒服服的当太子老丈人的时候马上就要嗝屁了,现在贾家就要完蛋了,你竟然越来越硬朗了。”
贾充抖了好几下,抱起小问竹“爷爷给你很多很多糕饼,你去打你姐姐。”小问竹挣扎着跳到了地上,捏着小拳头对着贾充吼“我才不会打姐姐呢,小心我打死你”
胡问静得意极了,这是我胡问静的妹妹。纵然在严冬之下她只穿着单薄的练功服,但依然浑身都是汗水,必须先去洗澡换衣服。待她沐浴换衣服出来,额头上依然冒着热气,小问竹细细的给胡问静擦掉了汗水,扯好了她的衣领,又使劲的按了几下,欢笑着“好了,再也不会冷了。”胡问静笑“问竹真是好孩子。”小问竹羞涩的笑,绕着胡问静打转。
贾充坐在一边喝着热茶,今天天气实在是很冷,哪怕马车之中点着炭盆,依然冻得他手脚冰凉,在庄子中喝了半天的热茶依然没有缓过来。他微笑着,这是老了,快死了,气血不足了。若是年轻个几十岁,这种天气算什么
他转头看院子里的木桩以及地上湿漉漉的一片,他年轻时候可有这么努力的锻炼有的,有的,他也曾为了出人头地玩命的学习和练武。他精神忽然有些恍惚,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笑容,问道“问静,你可支持九品中正制”
胡问静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若依然是乞丐,我绝不支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九品中正制阻挡了我的道路,我一定要推翻它。我已经是荆州刺史折冲将军,完成了阶级的跃升,若论乡品,我和我的子孙后代定然是一品,我为何要反对让我的子孙后代永远当官的九品中正制胡某拿命拼出来的富贵荣华为什么要随随便便的给别人九品中正制万岁九品中正制当万世不易”
贾充听着胡问静屁股决定一切,毫无诚意毫不正义毫无廉耻毫不高大上的答案,大声的笑“说得好”
世人都以为贾家是河东著姓,贾充的父亲贾逵曾经任豫州刺史,那么贾充定然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豪门贵公子了,搞不好就像刘弘一般与司马炎自幼相识,所以才会坚定的站在司马炎这一边,坚决的拥护门阀统治大缙,拥护九品中正制。可是,其实世人的这个印象是错的。贾家是河东著姓没错,河东贾家有良田万亩也没错,可是一个家族再有钱,不代表家族中所有人都有钱啊。
贾充的父亲贾逵在河东贾家毫无地位,受家族的排挤,贾逵很小就成了孤儿,穷得叮当响,那是真穷啊,到了冬天竟然厚一点的裤子都没有,在姐夫家借助过夜的时候,姐夫实在看不下去了,送了一条就棉裤给他,这才没让他冻死。所以,在世人都看重文名的时候贾逵坚决的从军了。
贾充微笑着,神情又一次恍惚了。然后,父亲贾逵就逐渐成了豫州刺史,可说是一方诸侯了。再然后,贾逵就病逝了。这一年,他十一岁。贾充笑着,父亲贾逵是个好人清官,又在汉末的乱世中打了一辈子的仗,家里虽然不算穷得叮当响,起码他衣食无缺,不至于像父亲一样棉裤都没有。可是,这家中真是没有钱财啊。他虽然承袭了父亲阳里亭侯的爵位,可是十一岁的孩子能够守住什么家中的仆役都没有把他当做人看,那些父亲的故交更是没几个人照顾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乡人欺负,被仆役轻视,钱财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乡人占了便宜,至今他还记得有个邻居一直受他父亲照顾,却在他父亲死后口口声声父亲将家中的田地卖给了他,于是无凭无据的就将他家的田地占住了。
贾充笑了,后来他发达了,权倾朝野,那个邻居的全家被他砍掉了手脚做了人彘。不过他继续微笑着,他幼年的时候真是恨死了那些父亲的故交啊,为什么就不出来维护他呢只要那些有官身的父亲故交出来说一句话,哪个邻居敢夺他家的土地,哪个仆役敢侵吞他的钱财世人都说他在守孝期间每日泪流满面孝顺异常,以孝闻名乡里,那哪里是为了哀悼父亲而哭,那是因为对未来的彷徨和绝望而哭啊。家中只有年幼的他和更年幼的弟弟,他怎么能不哭他哭得是自己,哭得是弟弟,哭得是人情冷暖,哭的是世态炎凉。
贾充捋须,继续回忆着过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贾逵哪有什么故交。曹魏的征东大将军、大司马曹休给朝廷尚书弹劾贾逵曰“逵性刚,素侮易诸将,不可为督”,贾逵有了曹休的这个评价,还能有什么故交贾充位极人臣之后回顾父亲贾逵的生平,竟然觉得曹休的评价还算中肯,一心为公,义字当先,严于律己的贾逵“性刚,素侮易诸将,不可为督”,哪一个字错了若他与曹休易地而处,只怕这评论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