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与杜预勾结在一起又不是新闻。
贾混怔怔地看着胡问静贾充荀勖,还以为原镇东将军杜预才是这次会盟的核弹级参与人物,没想到看众人竟然都不怎么在意。
胡问静抱着两个小女孩子打滚,道“镇东将军府的将士算不上什么精锐,而且杜预没什么脑子,不足为虑。”
贾充鄙夷地笑“老卒而已,必为所擒。”
荀勖嗤之以鼻“杜预这种废物都敢出来丢人现眼,果然一辈子没脑子。”
贾混怔怔地看着三人,认真地问道“我们说的杜预是同一个人吗我说得是作为征西大将军府长史,陪同钟会出征平蜀,之后立主伐吴,担任西路军指挥,取荆州的杜预杜大将军。”
胡问静贾充荀勖笑了“不就是这个脑残嘛。”
贾混真是对胡问静佩服极了,看不起朝廷老臣已经很容易翻车了,看不起军中宿将竟然还没有倒霉,这是不是有天意眷顾啊。他认真地提醒胡问静“胡刺史莫要以为上次击败了镇东将军府的将士就看不起杜预,若是杜预指挥,只怕胡刺史未必能讨得好去。”
胡问静认真地道“贾将军真是实诚人啊。”
贾混眼角抽搐,被一个比自己的子女还要小的人夸奖实诚人,真是有无比的羞愧啊。贾南风得意了,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胡问静嘲笑老实啊。贾午已经被打击麻木了,淡定地扯过小问竹,从怀里取出一块糕饼诱惑她,小问竹自己有糕饼,一点都不被诱惑。
胡问静转头看贾充,认真地道“谣传荀勖荀光禄大夫离开衙署之后绝不向任何人透露朝廷事务,纵然是家人询问也绝不泄露,胡某甚为佩服,没想到贾太尉与荀光禄大夫有同样的美德,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此时此刻,此言此语,贾充唯有抬头看天,捋须微笑。
胡问静认真地道“杜预就是只知道盯着眼前三尺,不知道大局的蠢蛋”
贾混恭恭敬敬地倾听,被一个小女孩子指出自己的愚蠢,此刻若是有一丝丝的不恭敬很容易被人指着鼻子嘲笑又愚蠢又不肯接受批评,必须摆出“达者为先”、“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超级恭敬态度,显示自己虚怀若谷,拥有谦虚好学的美德,唾面自干的大胸襟,搞不好还能传为美谈。
胡问静道“当年司马炎欲以贾太尉为主帅起兵伐吴,然后贾太尉,荀光禄大夫,山涛山司徒坚决反对伐吴,杜预张华王濬坚决要求伐吴,于是司马炎继续伐吴,吴国就被灭了,贾太尉上表谢罪,司马炎一笑置之。”
不仅仅贾混点头,贾南风贾午也用力点头,这事情整个朝廷都知道,好些人通过这件事评判贾充荀勖山涛都是白痴,谁不知道吴国已经要完蛋了,大臣步阐全族渡江投降司马炎,这是妥妥的吴国内患的标志,如此大好时机都不懂的掌握,硬生生把伐吴大胜的泼天富贵推了出去,这若还不是脑残,还有谁是脑残
胡问静认认真真地道“所以,我认为杜预张华之辈都是废物脑残。”
贾充和荀勖不动声色的互相看了一眼。
胡问静继续道“杜预张华之辈只知道此刻伐吴必胜,可是完全看不到大缙朝的内忧外患。”
贾南风和贾混莫名其妙,当时蜀国已灭,大缙国力强盛,有什么内忧外患
胡问静笑道“你们啊,与杜预张华一样,永远只看细节,不看大局。我说过许多次了,大缙朝最大的问题就是以权谋取天下,这是大缙朝所有内忧外患的根源。”
“司马氏以权谋取了曹魏天下,第一个反应绝对不是狂喜,而是考虑如何过河抽板。”
“司马家能够因为门阀的力量,以为权谋的力量谋朝篡位,其他门阀呢司马家比琅琊王氏如何司马家比颍川荀氏如何弘农杨氏呢谯国桓氏、陈郡谢氏呢司马氏在当皇帝之前,这华夏的土地上的超级门阀什么时候轮到司马氏了”
“曹老板搞不定门阀,司马氏有什么理由认为自己可以搞定门阀”
“司马氏可以借掌握兵权谋朝篡位,其他地方刺史、将军为什么不可以”
贾混脸色微变,想到了毌丘俭、诸葛诞先后在淮南反叛。
胡问静笑道“所以,司马氏建立大缙之后,外患有两个,吴国和蜀国,内忧也是两个,就是门阀权力过大,地方军队威胁中央。”
“杜预张华之辈完全看不清内忧,自以为灭了吴国之后天下一统,从此四海承平,百姓过上了安乐的生活。”
“然后吴国灭了,司马炎第一件事就是把地方军解散的解散,收归中央军的收归中央军,实在是无法解散的地方军,比如守卫关中的征西将军府和镇压新归附的吴国的镇南将军府尽数由司马家最忠心的皇室宗亲统领。”
“灭吴的大将王濬被王浑随意的诬陷,差点囚车回京,哪怕司马炎知道王濬被诬陷,也没有处分王浑。”
“张华被排挤,直接赶出了京城。”
“杜预眼睛都直了,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