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支队的七八十个人尽数赶到了县城的衙门告状, 衙门一看近百人的群体事件不敢怠慢,立刻升堂。
县令敲响惊堂木,严肃地问道“堂下何人, 有何冤情”看七八十人有老有少,各个面红耳赤愤怒无比,难道是水师提督的儿子常宽打死了来福
第二十八支队的社员看看周围拿着水火棍,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的衙役们, 战战兢兢又愤怒地道“启禀县令大老爷,我们是农庄第二十八支队的,我们告支队长。”
县令一听是告支队长, 迅速地将心中的水师提督的公子的模样换成了一个魁梧粗鲁牙齿发黄的恶霸模样, 左手搂着一个女社员, 右手举着一只烤乳猪, 猖狂地笑, “在这个支队中我就是王法”县令松了口气, 大不了把这个支队长砍成十八段好了,小事情。他问道“告他什么”
第二十八支队的社员们愤怒地道“他跑了”
县令一怔,瞬间想到了携款私逃,就要厉声呵斥衙役抓人, 一边的心腹手下扯县令的衣角, 县令一怔,猛然想了起来一大早有个支队长辞职不干, 跑来县城当普通社员了。记得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嘴角都裂开了,各个村子变成农庄也就是几张公文的事儿, 可县里搞农庄就麻烦了,县城里有几个人懂得种地有个正儿八经的老佃农不要当支队长,自愿到县城的农庄当普通社员, 县城的农庄管事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县令挥手,心腹手下立刻拿来了那支队长交接的文书,以及第二十八支队的粮食库存,农业进度。县令只是扫了几眼就知道那支队长为什么要跑到县城当社员了,一个老佃农缺乏管理能力,不能服众,第二十八支队成为了全县倒数的垃圾支队,春季野菜种植数量竟然是神奇的零,而库存的粮食却被吃得精光。
县令冷笑一声,真是淳朴的人啊。他淡淡地问道“第二十八支队的支队长已经搬家了,现在不属于第二十八支队,交接的账目很清楚,没有私吞财物,你们告他什么”
一群社员怒吼“他跑了啊”“他怎么可以跑了”“跑了就是他不对”“他一定吞了我们的粮食,拿了属于我们的好处。”大堂中一片混乱,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县令冷笑,一群衙役上前,一阵棍棒乱打,乱喊乱叫的社员们立刻安静了,想起来这是恐怖的县衙,不是村子里的空地,敢乱说话乱叫乱嚷是要被衙役老爷打死的。
县令等大堂内安静了,这才道“第二十八支队长搬家合情合理合法,退堂。”
有社员大叫“县令大老爷,我们支队没吃的了,快饿死了。”
县令转头看了那社员一眼,冷笑道“全县所有农庄发的口粮都是一样的,你们吃光了口粮,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饿死了也与本官无关。”全县农庄都在努力干活,就第二十八支队在放开肚子吃饭,听说一日三餐,餐餐都是白米饭,这是把农庄当作冤大头了这种刁民死了也活该。
一群社员悲愤极了,想要大骂,可看到衙役们狞笑的面孔,立刻胆怯了,老老实实出了县衙,走出老远,这才有人怒吼“官官相护”“贪官欺压百姓”“贪官不管百姓死活”有心把事情闹得更大,可刚挨了一顿打,实在是没胆子与衙门闹,只能一路咒骂着回了村子。
在村口看到满是杂草的大片田地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人随口道“这是谁家的地,庄稼种成这样,今年全家一定饿死。”
另一个社员惊恐地道“那是我们村,不,我们支队的田地。”
七八十个社员都站住了脚,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田地,一眼望去属于第二十八支队的田地尽数都荒芜着,而一路行来,其他支队的地里已经完成了播种。
有人大声地叫着“不用怕,我们现在是农庄了,这田地不是老爷的了,是官府的,官府不会不管我们死活的,只要我们没吃的,官府一定会赈灾的。”
周围有几个人附和着,更多的人却想起了那县令冰冷的言语,“饿死了也与本官无关”。一个老人颤抖着道“若是官老爷真的不管呢”有人打着哈哈“不可能,官老爷怎么会不管呢”周围却没人附和,每年秋收之后缴纳佃租,交不起佃租而被门阀老爷打死的人,官老爷管了吗交了佃租之后没粮食吃饭,活活饿死的人,官老爷管了吗那些从北面逃荒的灾民,官老爷管了吗
有人惊恐地道“难道今年要逃荒”所有的成年人都惊恐地颤抖,逃荒二字意味着九死一生,卖儿卖女,易子相食。
有人慢慢地坐在了地上,道“我年轻地时候逃荒过,那是前朝嘉平年间结果半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听说还有全村都死绝的”众人惊恐极了,庄稼人太知道逃荒的可怕了。
有人盯着那长满了野草的田地,不敢相信这是村子里的田地,以为为了能够租种这些田地,逢年过节还会有佃农给门阀老爷送礼,尽管礼物都是地里的蔬菜,不值钱,但那份唯恐被取消了租种资格的惶恐,那份对门阀老爷的惶恐却远远地留在了心中。这些尽心尽力耕种,只盼多收获一点点,只盼门阀老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