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里人不需要去农庄而骄傲,可此刻恨不得在农庄种地,农庄没有城墙,想跑就跑,哪里会被厚厚的城门堵住了活路。
一群士卒铁青了脸,厉声呵斥阻拦着,奈何想要出城的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根本管不过来。
忽然有百姓大声地叫着“快看,陆机来了”
拥挤的人群迅速地围住了陆机的马车,无数人攀住马车的车辕,大声叫着“陆公子,我要出城,让我出城吧。”“陆公子,合肥能守住吗”“陆公子,全靠你了”
陆机钻出马车,大声地道“来人,打开了城门,任由百姓自由地出入。”询问陆机的百姓们立刻大声欢呼着挤到了城门前,城门不过开启了一条缝隙就努力地挤了出去,欢笑的神情仿佛得到了世上最美好的爱情。
陆机笑着“出城我们回江南。”马车启动,他微微一晃,急忙伸手抓住了车厢的边缘,却没有钻进车厢,他回望着合肥,心中陡然百感交集。他曾经想过利用合肥完成东吴的复兴,但是他输了,他必须回到江南,听说周渝一路大军正在攻略豫章郡,他必须立刻回去主持大局。只要顶住了周渝,那么这长江以东的地盘就依然是东吴的。
陆机淡淡地道“陆某还没有输。”
一炷香之后,数百人从四面八方跑到了城门前,眼看别说陆机了,想跑得百姓都跑得差不多了,城门前就只有小猫两三只,不由顿足痛骂“陆小机怎么这么能跑”
又过了片刻,数辆马车赶到,几个江北门阀的头面人物下了马车,阴沉地看着空荡荡的城门,没想到一招失误,遗憾终生。
一个老者慢慢地道“现在如何是好”胡问静大军逼近合肥,江北门阀除了与合肥城一起化为齑粉之外,出路只有三条,跑去江南当蛮夷、跑去徐州投靠司马柬、留在合肥投靠胡问静。前两条不要任何准备,想去就去了,而留在合肥肯定是要向胡问静缴纳投名状的,而拿一十万大军的都督、农庄制度的抄袭者、胡刺史曾经的仇敌陆机的脑袋作为投名状显然是于公于私都恰当无比。可是也就江北门阀众人回家召集仆役,并且喝杯茶说清楚今日发生了什么,整个江北的门阀必须共进退等等,这陆机竟然已经跑了
另一个老者无奈地道“追,只怕是追不上了,漆黑一片,去哪里找陆机”众人看着城外黑灯瞎火,一点点逃跑的百姓的灯火都看不到,简直愤怒极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灯火,一定是那些百姓唯恐被胡问静的大军发现,出了城门就熄灭了火把
一群门阀中人缓缓点头,这投降胡问静的道路只怕是走不通了,没有陆小机的人头,谁知道这是投降还是卧底
一个老者长叹“只能背井离乡了。”树挪死,人挪活,留在合肥必死无疑,必须立刻离开,去冀州也好,去关中也罢,哪怕是去投靠司马柬,都不能耽误了。
合肥城又喧闹了起来,无数人手忙脚乱的出城,不时有人喊着“谁踩了我的脚”“状元楼的集合,掌柜在这里”“去王家村的来这里,三缺一”“速度来个去赵家村的能打的”
天亮的时候,合肥城内空荡荡的,唯有几百个无处可去的百姓凄凉的看着四周,只觉已经被时代抛弃,很快就会被胡刺史的人砍成十八段。
胡问静鼻孔向天“哇哈哈哈胡某是什么人,只要胡某弹一下手指,几百万大军灰飞烟灭。”
一群豫州的官员恭维着“胡刺史乃军神也”“胡刺史若是早生了几百年,定然会有胡子兵法名动天下。”
胡问静出去转了一圈就打下了三个城池,这实在是太牛逼了,更牛逼的是这一切是在豫州官员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没有一丝的水分,真是出去转了一圈就打下了三个城池啊,以后若是有人对豫州官员说胡问静打个喷嚏后泰山崩了,豫州官员都绝不会怀疑。
有官员问道“刺史已经得了寿春,这破合肥也是须臾的事情。”一群官员支持,那还用问,合肥就是砧板上的肉,还跑得了吗
胡问静瞅瞅一群官员,急忙道“胡某一日取三城,还需要人口管理和消化,且慢些取合肥。”这次打扬州的目的是为了钓鱼,不是为了扩张地盘,快速打下扬州对胡问静一点点好处都没有,打扬州的过程要越慢越好,不然大鱼小鱼怎么会蹦出来而且扬州百姓对司马家都没有忠心度,会对她有忠心度胡问静压根不信,她胃口很小,吃多了不消化,宁可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一个官员赞叹道“不错,胡刺史言之有理。”
另一个官员眼中放光“胡刺史果然有大将之风,不以一城一地得失为重。”
又是一个官员擦着眼泪“今日能够见到三百年内最杰出的兵法大家,下官三生有幸。”
谢州牧不需要拍这么烂的马屁,他计算着中央军的前进速度,谢斯焱若是一路急行军,此刻应该已经带着大军进了寿春了,之后就是辛苦的收拢溃兵,重新建设农庄等等工作。谢州牧心中很是高兴,谢斯焱打仗是不行的,但是这县衙的工作却很是熟悉,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以后在扬州也算是有一些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