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带领两千士卒用最严谨的态度搭建最完美的营寨,足足用了十天才完成了营寨的搭建。
司马矩面对两千士卒严肃无比地道“好好休整一日,明日加速赶路,救兵如救火,一定要争取早日到达陈仓。”第二天,大军一日之间前进了二十里地,然后再次扎营,伐木,箭塔,壕沟,拒马,水池,粪坑,粮仓,马厩,休整,样样不缺,没有十日休想完工。
陈仓城。
有士卒用力地敲门“赵王世子有令,陈仓城中所有男丁拿起武器守卫陈仓”房门紧闭,房间内一点声息都没有,但士卒们毫不妥协,继续敲门,然后又变成了砸门,最后撞开了房门,房间内几个老弱妇孺惊恐地看着士卒们,叫道“兵老爷,我家没有壮年男丁”老的六七十了,走路都在晃,小的才四五岁,每天还要尿床,就这两人也能拿起武器守卫陈仓
一群士卒厉声道“快把你家儿子交出来”不等老弱妇孺们答应,就在房间中乱翻乱找,只是这屋内不论是床底下还是米缸内都没有看到其他人。
老人颤抖着道“老夫的儿子三日前就已经上了城头守卫陈仓了。”
一群士卒骂骂咧咧的,有心在房间内找些值钱的玩意儿,但是看看都是破烂,只觉晦气极了,转身出了房间,去了其他地方。
等那些士卒走远,老人脚也不软了,手也不抖了,一个健步到了房门前,迅速地重新合上了门,又拿了更多的东西顶住了大门,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悄悄地到了院子的一角,挪开了水缸,却见下面有块木板,再挪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地窖,众人低声道“你躲好了,千万不要出来。”地窖内的壮汉点头,道“你们也小心。”一家人又将木板盖好,放上了水缸,笑眯眯地回屋子,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在院子里悄悄挖个地窖,既可以囤放米面和值钱的东西,也能够在危急的时候躲个把人,瞧这不是把一群万恶的士卒忽悠过去了
一家人在家中听着远处的院子里的砸门声喝骂声,只觉司马荂真是混账无比。老汉骂道“打仗就是官府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要百姓打仗的,这种官府要他做什么”其余家人也跟着低声喝骂,打仗是官兵的事情,官府和官兵的责任就是保护百姓的,没得收了百姓缴纳的钱粮却又要百姓当兵打仗的,咱老百姓坚决不做这种亏本的事情,纳税缴粮就是买个危险时候当兵的冲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不然谁还缴税,反正缴税不缴税都要去当兵,那大家还种地缴税干什么,大家都去当兵吃兵粮拿军饷岂不是还直接点,省了种地的辛苦。
陈仓城的另一个角落,整条街静悄悄的,隔壁的街上到处都是敲门砸门声,而这里却平静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某一户人家中,十几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欢笑着坐在院子里喝茶,小孩子还到处乱跑玩耍,一点都不怕士卒破门而入。
一个男子笑道“听,隔壁里坊有人被抓住了。”众人侧耳倾听,果然听见了惨烈的哭声,显然有壮丁被士卒找了出来。几人都笑了,隔壁里坊虽然与这里近在咫尺,但是隔壁里坊是贫民窟,而这里是高级里坊,房价比隔壁里坊贵了三倍,住在这里的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多少有些钱财,且愿意出钱,整个里坊在司马荂强行征兵的第一日就家家户户凑钱打点了负责征兵的将领士卒衙役,确保就是天塌下来都不会跑到这里征兵。
几个喝茶的人微笑着“打仗是穷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那些没钱的人都去打仗死光好了,他们都是精英,距离成为门阀只差了一个阶层,没道理让他们去送死。
陈仓的另一个角落的某个豪宅中,几个贵公子弹琴饮酒,神色之间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
一个蓝衣贵公子细细地调整琴弦,笑道“若是这城破了,只怕有一段时日不能弹琴饮酒了。”其余贵公子笑,悠悠地品酒,若是城外的胡人破了这陈仓城,他们就在第一时间投降胡人。胡人想要造反,总是需要有人替他们管理天下的,他们就委屈一些,暂时替胡人管理这陈仓城好了。
一个白袍贵公子笑道“何止陈仓,多半这关中都会沦陷。”众人点头,胡人穷困,穷困的人不怕死,所以每次胡人闹事都会让缙人头疼不已,只有依靠坚城险隘消磨胡人的斗志和武器,没有什么铁匠,只能捡缙人遗弃的武器战斗的胡人顶多打个几年,这手中的刀剑都成了废铁,弓箭更是不会剩下几只箭矢,这胡人作乱自然也就平定了,所以这关中当然会落在胡人的手中,但是这天下是绝不会落在胡人手中的,他们只能委屈几年替低贱的胡人做事,保住家族,并且乘机疯狂的借胡人的手掠夺田地和财富,几年后胡人败亡,他们就能再次摇身一变成为关中的豪门大阀。
那蓝衣贵公子笑道“若是运气好,我们几个将会成为关中最大的门阀。”其余贵公子一齐笑,他们先投靠了胡人,哪里会给其他门阀投靠胡人的机会。
众人在花园中悠闲的弹琴取乐,丝毫没有感觉投靠胡人有什么不对,谁拳头大就依附谁,这是门阀的生存之道,又有什么问题众人也不觉得投降胡人的经历会影响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