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各地闹腾不已的胡人作乱神奇的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气势嚣张,横扫所有看得见的汉人城池的胡人大军忽然开始了全面的收缩, 哪怕是已经杀到了信都城外, 时不时在城外叫嚣着要杀光信都汉人的羯人也退回了扶柳城,仿佛已经抢够了杀够了,从此大家秋毫无犯了。
冀州各地百姓欢呼雀跃。
信都城内有百姓使劲地敲着锣鼓, 无数百姓在街上燃放着爆竹,有人穿着喜庆的红色衣衫在街上见人就道喜,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仿佛人生翻开了一个新的篇章。
几个门阀子弟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地在街上骑行, 这么多人的闹事骑马其实比走路还要慢, 但是骑马展示的是风度和地位,骑在马上很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味道,配上那华丽的绣着无数花朵和金边的衣衫, 这与众不同的感觉一直透出十丈之外。
一个贵公子骑在马上傲然看着四周欢呼的百姓,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庆祝的,胡人怎么可能真的攻打信都信都有这么多的豪门大阀在, 哪一个门阀没有绝世天才。”另一个贵公子笑道“裴兄才华盖世, 兵法天下无双, 原本可以在这次的平贼之中大放异彩,可惜,可惜。”那裴兄又冷哼一声, 他不能率领众人平贼,最高兴地就是其余门阀公子了, 他不能与这些人翻脸,也不想委屈自己,只能冷哼一声。
一个贵女在马背上眺望远处, 远处一群小孩子在燃放爆竹,她笑了笑,市井孩子也就只有这些玩意了,哪像她家有无数好玩的东西。
一个贵公子看着热闹的街道,冷笑着“那些惊慌失措逃到胡问静的地盘中的人肯定后悔极了,明明有幸福自由的生活却跑去集体农庄受罪,嘿嘿,活该”会逃到集体农庄的人个个对信都门阀缺乏信心,活该这些穷苦人倒霉。
长街上有一些百姓听见了那贵公子毫不掩饰地鄙夷,心中惊讶极了,悄悄讨论“真的有人去司州吗”其余百姓摇头“不曾听说。”一个百姓道“其余地方或许有人逃去了司州,但这信都城内绝没有一个人逃去了司州。”他看着周围迷惘的众人,眼神之中带着得意和骄傲,道“理由很简单,信都绝不会被胡人攻破。”其余人看傻逼,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竟然是这种大路货。
信都的一间豪宅之中,几个门阀阀主心情极其愉快,胡人老实了,殷大师也快到了,这幸福的生活将会过得更加幸福。
几人说笑了半天,一个阀主提醒道“且不要太过放松,胡人就在扶柳城。”众人点头,心里一点都不在意,胡人霸占了扶柳城肯定不会随便让出来的,但是这与他们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他们又不是扶柳人,没想着收回扶柳城被占领的房屋和铺子,胡人爱待在扶柳就待在扶柳好了。
另一个阀主皱眉道“听说有几个扶柳的小门阀中人逃到了信都,正在闹腾着要求出兵讨伐扶柳城的胡人。”其余门阀阀主鄙夷极了,小门阀算老几,也敢让他们这些豪门大阀出兵一个阀主笑道“不如派人警告他们,让他们老实些。”其余门阀阀主点头,小门阀的人每天在城里闹腾也不是回事,小小地敲打他们一番,再敢闹事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阀主笑道“也不用敲打他们,只管告诉他们殷浩殷大师就快到了,万事可以找殷大师。”他们是绝不会主动出兵攻打扶柳城的,虽然门阀精英众多,文武双全者多如牛毛,但是扶柳城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地方,哪怕打下来了也没有什么油水,他们何必为了与己无关的事情浪费力气,若是殷浩愿意出兵小试牛刀就不同了,他们可以站在殷浩殷大师的背后摇旗呐喊的。
信都城内的另一个宅院内,百十个来自扶柳城的小门阀中人聚集在一起,人人神情郑重。
一个老人缓缓地道“信都的豪门大阀不愿意出兵收复扶柳城。”其余人默不作声,这个消息早在他们逃到信都的时候就知道了,信都的豪门大阀根本不肯见他们,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一个贵女梨花带雨,低声哭泣着“明明都是自家人,为什么就不肯帮我们一把”她家与信都城内的豪门大阀其实还有些姻亲关系,这些人竟然连帮助姻亲都不肯,这还算是以礼传家的豪门大阀吗
其余门阀中人微微叹气,扶柳距离信都城很近,互相有些姻亲关系很正常,但是他们几乎都是与信都的豪门大阀的旁支中的旁支联姻,平日里可以仗着一些豪门大阀的威风吹吹牛,其实与豪门大阀的关系也就是比零稍微好一点,想要豪门大阀为他们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人家认不认这门姻亲都是问题。
那个贵女继续哭泣,美丽的容颜和仙女般哭泣没有打动任何一个人,反而被所有人嫌弃,有人呵斥道“你家算什么豪门大阀的姻亲你家的姑爷不过是裴阀的旁支的旁支的庶子。”
这句话立刻让那贵女满脸通红,泪水无声的滴落。
其余人冷冷地看着那贵女,这句话当然是过了,很有当中羞辱的意思,往日里谁也不会说出口的,一来是礼貌,没有必要撕破脸,二来谁家不是这样羞辱别人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