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也是够吹嘘一辈子的事情了。
谢斯焱握紧了拳头,这才用平稳的声音道“带他们上来。”一群田庄的社员根本不用士卒去拉,主动就爬上了高台,兴奋地俯视台下,只觉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充斥了心胸。
有妇女脸上堆着最温和的笑容,慈祥地对瘫倒在地上毫无表情的李翠花柔和地道“你啊,就是不听劝。我说了,陪田庄管事睡觉是你的福分,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怎么就可以杀了田庄管事呢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其余人急忙也纷纷呵斥着李翠花,李翠花只是面无表情的瘫坐着,目光落到了无穷远处,这世上还有一个讲理的地方吗
谢斯焱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道“来人,将这些人都凌迟了”立刻有士卒和衙役将高台上的几十个田庄社员绊到了木桩之上。
高台下数千比鸭子还要吵闹的社员陡然安静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帮着田庄管事劝李翠花的吗,为什么不绑了李翠花,反而绑了那些懂得规则的人
高台下,有人将双手反绑的兔舍管事、养猪场管事、养鸡场管事,以及付士康的爹娘家人尽数押解上了高台。
数千社员更加惶恐了,不明白谢斯焱到底要做什么。
谢斯焱拿过一面锣用力地敲着,严肃的高台上充满了难听的锣声。谢斯焱使劲敲了许久,然后将锣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她厉声叫道“田庄管事付士康利用职权奸淫女子,按律全家凌迟处死付士康已死,尸体喂狗其余人为付士康女子的共犯,凌迟处死,家人鞭打一百,发配矿区终生挖矿”
高台下的数千百姓猛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喊叫,谢斯焱听不懂方言,但她能够大致猜到意思,无非是官老爷判决不公,管事老爷睡个女人算什么大事。
高台上,兔舍管事、养猪场管事、养鸡场管事更是凄厉地大叫“冤枉啊”“付士康奸淫女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也奸淫了女子,我们为农庄出力,为朝廷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要为了睡个女人就杀了我们”“从周渝将军打下扬州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在农庄做事,我们是周渝将军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放过我们吧。”“这江山是我们打下来的,睡个女人算什么大事我要见周渝将军”
谢斯焱气得发抖,这就是扬州,这就是江南,这就是伟大的集体农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轻轻地道,这句话的本意是指百姓是水,可是她此刻心中想的“水”却是集体农庄。
谢斯焱缓缓却坚定地道“我大楚的官员不是可以鱼肉百姓的官员。”她的声音有些小,附近翻译的百余同声传递没有听清楚。谢斯焱笑了,又大声地道“你们这群贱人啊你们以为当了管事就是老爷了,就能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了,就是应该的了,就是世道规则就是这样的了你们没有成为恶霸,没有杀人放火,是因为你们没有权力和力量你们有了权力和力量比所有的门阀老爷地主老爷更毫无人性”
“我谢斯焱今日要用血和火告诉你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来人,将这里的百姓十抽一送去挖矿其余人鞭打五十,敢反抗者杀全家。”
高台上下惨叫声不绝,一个个人被绑在高台上千刀万剐,一个个人在高台上被拖出来当众鞭打,却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一群食堂的员工被带到了高台之上,众人看着高台上血流遍地,肉沫一堆堆地堆积在血泊中,情不自禁地软倒在地,凄厉地叫喊。有人叫道“我只是厨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斯焱淡淡地道“剐了”
凄厉地惨叫声更加的响亮了。
谢斯焱闭上眼睛,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不如此,她只怕会惨叫出声。
“筑京观,通传扬州各地,人头和骷髅传送各地。”
“命令各地县衙立刻清查县衙衙役、集体农庄,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了一个。”
“命令各地集体农庄的管事调动到百里外的农庄,从今以后扬州各地集体农庄管事一律不得使用百里内的人士。”
高台上,李翠花渐渐在惨嚎和血腥气之中有了精神,惊愕地看着四周。
谢斯焱一字一句地道“民女李翠花无罪释放。”但是李翠花在这个农庄是不能待了,必须换个地方。
李翠花怔怔地看着谢斯焱,眼睛睁得老大,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终于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寒冷的冬季,扬州各地开始了血腥的清洗,血流遍地,最惨烈的地方有整个农庄被杀三成人口以上的。但各地官员依然不肯罢手,矿场之内无数人凄厉地惨嚎,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苦役了。
有百姓穿着残破的衣衫,看着脚上的镣铐,以及黑暗的矿洞,仰天悲啸“我有什么错我劝人听管事老爷的难道还错了”
另一个矿洞中,有人奋力地挖着矿石,泪水滴落在尘埃之中“管事老爷睡个女人哪里错了我也想当管事老爷,我也想睡女人,哪里错了”
矿洞之中悲嚎声回响,如万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