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边月连家都没来得及回,便赶到了“玫瑰碎片”。
进酒吧之前,他将重剑寄存在了门口——武器不得入内,这是规矩;老实说,胡边月其实挺希望保安能把自己的武器弄丢一次,以“玫瑰碎片”的名声地位,给的补偿肯定比原本的东西好得多。
可惜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
今天的天气不错,来酒吧的人也比上次多了不少,但整个大厅里的气氛仍然不算热烈。在胡边月的印象中,这里从来没听到过让人摇头晃脑的嘻哈音乐或者dis,更没有震得人心脏难受的重金属;毕竟很多人的身上都有电磁驱动的义肢或者器官,万一出现了频率上的共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酒吧里的环境一般都不怎么明亮,让每一位顾客都能在昏暗之中不加防备地享受一些快乐。打桌球的,玩电子游戏的,赌博的,但这些人都尽可能地放低了声音,好像在这四面围墙的安全区中封闭久了,连放松娱乐都需要克制。
酒保姑娘正在用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为顾客做调酒的表演,灵活的双手和骄傲而冷漠的神情,惹得围观者时不时发出些或赞叹或猥琐的
口哨声。
在整个大厅之中,有一个身影,显得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一下子就吸引了胡边月的注意力。
这是个年轻的姑娘。
看年纪应该有二十岁上下,跟胡边月差不多;慵懒的气氛中,她微微侧着头,脸上虽然被四周的杯盏反射出的彩色光线照得有些斑驳,却遮掩不住好看精致的五官:柳眉琼鼻,粉面朱唇,黑亮的长发把气质衬得十分温婉;身上穿的衬衫和短裙款式虽然没什么特别,却仍然能看出原本精良的做工和质地。
她一个人坐在离吧台最远的角落里,手中似乎在把玩着什么金属物件,两眼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旁边的人不时会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实在是因为这姑娘的“画风”太特殊了,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不止是因为她比这里混迹的人长得漂亮,更因为这种优雅恬静的气度,在酒吧中的顾客们混迹的世界里,这是最容易被惦记、被摧毁的存在。
……
胡边月不喜欢凑热闹,没有往人多的地方挤;他静静地等了片刻,直到这些人的手里都端着颜色妖艳的酒水离开,才来到吧台前,掏出从虎枭身上得来的芯
片递了过去。
对于这个在擂台上“丢人现眼”的人,酒保姑娘显然印象很深,不由得惊讶于胡边月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她从吧台后面取出了数据终端——就是当时胡边月接任务用的那台银色设备,并将芯片插了上去,终端上立刻亮起了淡淡的微光。
很快,芯片中储存的信息被终端解读完毕,一个巴掌大小的幽蓝色全息影像悬浮在两人中间,正是虎枭的造型,据,大概是这只虎枭的活动范围之类的信息。
确认无误后,酒保姑娘拿出了一张黑色卡片,在数据终端上贴了一下,发出“滴”的一声响。她潇洒地用两根手指夹着一甩,卡片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准确地落到胡边月的上衣的口袋里。
“两万块,已经打进这个电子加密钱包里了,与你的身份绑定。”酒保姑娘说道。
胡边月点着头,下意识地拍了拍口袋。明明只是一张卡片而已,他却觉得身上的衣服好像变重了不少。
“活着归来,也没缺胳膊少腿,不如来杯烈酒庆祝一下?‘半条命’怎么样?”酒保姑娘问
。
这是几乎所有赏金猎人都有的习惯,好不容易出生入死挣了笔横财,体内积压了过多的紧张与恐惧,正好靠酒精来释放。“半条命”是他们最喜欢的口味,足够烈,一杯下去,整整一天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但胡边月是个例外,他摇了摇头,向姑娘道了声谢,转过身去。
“好吧,”酒保姑娘无奈地耸肩,说道,“期待下次光临!”
……
离开之前,胡边月鬼使神差地往酒吧角落的方向望去,那个座位却是空的。
他并不在意地往门口走去,在并不太嘈杂的轻音乐中,突然听见“叮”的一声响。
一个反着光的小物件掉在地板上,“咕噜噜”从不远处一路滚到胡边月跟前。顺着声音的方向,他正巧看到一个优雅的背影走到了酒吧的门口。
正是先前那个十分特别的少女。
“哎!这位小姐,你的东西掉了!”胡边月喊了一声,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正要追上去,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怔住了:那是一枚金属所制的方形硬币,做工比较粗糙,但胡边月看清了上面的两个字。
河谷。
胡边月的瞳孔顿时就
缩了一下,这可是令他魂牵梦绕的两个字。
母亲胡念告诉过他,他们原本生活在大河流域的峡谷地带,因为某些变故跟胡边月的父亲失散,一路流落、直到被好心人救济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