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遥是被豹哥轻轻推醒的,距离她躺下休息刚好过了三个小时,一分钟都不差。这只聪明的类兽真是一分钟的亏都不肯吃,掐时间掐得准到离谱。
好在霍遥并不是懒惰的人,她轻巧地坐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胡边月已经在一旁睡下了,可能是为了避免遇到突发情况时手臂被压麻,他选择平躺着睡觉,重剑的剑柄就握在手里。霍遥本想把身下的垫子给他盖上,但感受了一下气温,发现实在是有一点热,而且也怕把胡边月惊醒,便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豹哥让了个地方。
她看着豹哥在旁边趴下,这才将注意力真正放到守夜上面。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守的,她甚至可以采用取巧作弊的方式,比如:用双眼评估一下周围的环境,能够找出潜在的危险因素,还能推算出十几分钟之内不会有什么变故。
也就是说,她就算原地发呆十几分钟,也没什么关系。
但霍遥不会这么做,因为此刻的她,肩负着胡边月和豹哥的安危,她怕自己稍有走神的情况,就给同伴带来麻烦。
这一人一兽,一个在她的左边,一个在右边,表面上睡
得安稳,可霍遥知道,只要自己给出信号,他们都能立刻醒来,并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霍遥的目光落在了胡边月的脸上:他的神情并不放松,好像是不敢让自己睡得太沉一样;不过,与在7号区的时候不一样,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寻仇时的戾气与沉重了,不知是他开始稍微放下了一些、还是学会了隐藏情绪。
虽然有那个能力,但霍遥并不喜欢经常用双眼去窥探同伴的状态,这会让同伴的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只会在适当的时候表达关心,如果同伴愿意说,她就愿意听。
……
一个小时无声无息地过去了,霍遥时不时地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不去惊动胡边月和豹哥。突然,她隐约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靠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直觉,她把目光转向了这个背风小山包的外面——有一棵树的枝叶在微微颤动。
刚才没有风。
霍遥立刻警觉,启动了双眼中的芯片去观测远处的动静。
似乎是几只飞鸟形状的类兽,受到了某种惊吓,纷纷扇动着翅膀,飞向了远方的夜空之中。
霍遥屏息凝神,观察了片刻之后,快步跑到了胡边月的旁边。
“阿月!”
她轻轻一唤,胡边月立刻睁开了眼睛,看见霍遥和不远处已经醒转过来的豹哥后,目光中的警惕才缓缓退去。而此时,他们三个一起听到了声音。
脚步声。
虽然离得很远,但在这样静谧的夏夜里,十几个人一起走路的脚步声,还是很轻易地传入了他们耳中。听起来,这些人还背着重物,应该是武器。
胡边月和霍遥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样的动作,默契地抓起了火炬,将火焰熄灭了。
接着,霍遥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白色的气流从她手中飞向远处,散成了一片薄薄的雾气,将整个小山包的背风侧都覆盖住了。黑夜里,有了这层朦胧的遮挡,从远处看过来就是一片深邃的灰色,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地貌。任何荒野行动的老手,都不会轻易靠近的。
摩托车已经被胡边月推到了最里面的地方,还用树枝杂草掩盖了起来,旁边留下了专门用来隐蔽的地方。
完全用不着他提醒,霍遥几乎与他同步钻进了草木做的掩体之中,豹哥也进入了隐身状态,
咬住地上的垫子拖到了角落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胡边月和霍遥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两人靠得很近,印象中,除了小时候跟燕然躲避仇家之外,胡边月还从来没有跟哪个异形靠得这么近过。
诶?
等等,豹哥算不算异性?
不对,它跟胡边月交流时,用的是个粗嗓子;而且,叫它“豹哥”,它也答应了,那姑且当它是同性吧!
胡边月的思绪重新回到了眼下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霍遥头发上的清香气味,紧挨着的身体,也有一点点手足无措的尴尬。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几句对话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
“快看!那边是什么地方,好像有遮挡,看不清楚!”
“嘶……地图上,好像没标出这个地方?”
“说不定有类兽!”
“闭嘴赶路!”一个低沉的声音直接打断了那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得手之前,都管住自己的手和嘴!谁要是耽误正事,我就把他留下喂饕餮!”
一行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胡边月和霍遥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两人的脸凑得很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