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一个有耐心听他聊星宿的人，大概实在是太难了，萧恩这会儿滔滔不绝地给霍遥讲了起来。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告诉霍遥，怎么观察天上星星的位置变动，并且通过这个变动来推算未来。
“你可别觉得这是伪科学。”萧恩一脸正经，“天上恒星之间的引力变化，也会引起咱们地面上各种因素的变化，从而影响人类的行为——当然，这是我自己总结的理论。”
不等霍遥对他的最后一句话做出反应，萧恩赶忙补充道：“但你仔细想想，我这也不是瞎编的，对吧？只不过对普通人来说，这个计算量太大了，可能在计算的过程当中，各种参数又出现了新的变化，所以根本算不准。可是我不一样，我有天衍仪，这比你那双眼睛还厉害——因为天衍仪不会累。”
这话倒不是吹牛。
在第一次见到天衍仪的时候，霍遥心里就难免地流露出了羡慕的情绪：如果“天狗”芯片也是一个不用植入体内的设备，那就不用消耗她的体能了。
“但是，如果对未来的事情了如指掌，生活岂不是很无聊？”霍遥问道。
“嗯，”萧恩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非常同意这个观点，
然后说道，“所以我只给别人算，从来不给自己算。”
霍遥被这理直气壮的坦荡给弄得哭笑不得。
萧恩接着道：“而且，大多是算着玩儿的，要是事无巨细什么都算，那天衍仪早就用坏了。”
霍遥想起了萧恩的芯片，说道：“这天衍仪跟你倒是绝配，要是换了别人，就算有天衍仪，也没有你那枚芯片带来的海量信息储备，还是没法推算未来。”
谁知，萧恩却摇了摇头：“我宁愿给自己换一枚实用的芯片，现在这个完全是鸡肋，要是能找到让我满意的强力芯片，我肯定换了它。”
“少室山不是有很多储备吗？”
“那些芯片的功能，大多已经被科研中心了解了。我要找别人不知道功能的才行。”萧恩说着，突然坐直了身体，看向霍遥问道，“诶？你说，既然这些芯片都是来自以前的人工智能，那……赛博京会不会也分裂成了碎片，躲在新纪元的某个角落里？甚至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
“也不是没可能。”霍遥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过，那可是一个曾经给整个世界带来巨变的意识，普通人未必驾驭得住。”
……
已经绕到了少室山北侧的胡
边月，正跟豹哥并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着——这里根本没有路，再加上萧恩介绍过的情况，所以他不敢骑摩托车了，只能步行赶路。
此刻的胡边月，并不知道少室山顶上已经发生了关于赛博京的对话，他在思考着另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
“豹哥，你有没有觉得，赛博京的芯片好像是在找我？”他问道。
“找你？”豹哥表示不解。
“就是……”胡边月组织着语言，边想边说道，“那些有了芯片的人，就算费尽心机去找同源碎片，也是大海捞针，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遥遥能找到同源芯片，靠的是钱老板强大的信息网，屈平先生则是靠自己的博闻强识。但我靠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真的把豹哥给问沉默了。
胡边月指着自己的胸口：“第一枚芯片‘鬼草’，是我姐姐直接按在我身上的，当时我还只是个婴儿；第二枚芯片‘孟极’，也就是豹哥你，是我在荒野上狩猎的时候遇到的。荒野上那么多人都没发现你，如果说是因为你能隐身，有意只让我看见的话，可这么大的荒野，怎么我就偏偏遇到你了？”
豹哥并没有吭声。
“接下来是第三
枚‘尚付’，是从鲍盛身上得来的——而且，我们当时跟他并没有太大的矛盾，起码还不至于为了抢芯片拼个你死我活；反倒是他主动来打遥遥的主意，这才不得不把他干掉。在离开7号区之前，我完全没想过能以这样的方式找到同源碎片，更没想到在得到碎片之后竟然能直接跟你对话。
“再之后，第四枚‘朱厌’，这东西被做成了义肢，明明谁都能用，却一直被宝源束之高阁、放了这么多年；直到我们了解到了问天，见到了宝源，然后才阴差阳错地被遥遥发现了端倪，并最终拿到了它。”
胡边月看着豹哥，总结道：“与其说是我在找芯片，不如说是芯片在找我。这说明什么？”
……
豹哥的红眼闪了闪，好像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开口说道：“说明你越来越喜欢霍遥了。”
“喜……啊？”胡边月有点茫然。
豹哥解释道：“你喊‘遥遥’越来越不扭捏了。”
“啊？”
胡边月快走了两步，绕到豹哥前面回头看着它的正脸，说道：“这跟我刚才说的事情有关系吗？你怎么突然这么……”
“这么像萧恩？”豹哥猜到了他的想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