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燕然现在在旁边,一定会觉得岑寅疯了,甚至当场就要吐槽他。
屈平才什么年纪?最多也就三十岁左右,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简直就是再标准不过的白面书生形象;而且他也说过,自己是在地下避难所的实验室里诞生的,那是在新纪元刚刚开始的时候。
而问天组织的诞生,压根就是旧纪元末尾的事情,这中间还隔着一百多年记载混乱的地下避难所时期,两者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
别说是屈平创立了问天,就算是他爷爷,这年纪都不太够。
但是,更为疯狂的是,岑寅不仅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还一本正经地分析了起来:“我听说,在旧纪元的末期,就已经有了意识移植的技术,只不过涉及了太多会引发巨大争议的问题,所以这项技术始终停留在了灰色地带,没有大张旗鼓地推广。可是,仍然有人在暗中将它发展到了非常成熟的阶段,只要有合适的技术和设备,就可以把人的意识随着大脑从身体中移植出来,保存在专门的容器里面,就像人工智能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实现了永生。”
屈平没有吭声。
岑寅继续说道:“但是,这样的意识移植,就
等于将一个活人束缚在了没手没脚的罐子里,即便延续了思想,可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就相当于是永远不会打开的牢笼,命运完全掌握在设备运行者的手中。于是,那些有着未了心愿或者强大欲望的人,会选择另一条路——利用移植技术,给油尽灯枯的自己换一具身体,从而延续生命。”
他仔细地打量着屈平,用胸有成竹地语气说道:“我记得,你对大家说过,自己是在实验室里出生的?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毕竟更换身体、重获新生的这种操作,肯定得在实验室里才能完成。”
屈平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是想说,我不停地更换身体,一直从旧纪元活到了现在?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换一具身体并不夸张,不过,你先后换了四次,这的确是很夸张。”岑寅说道。
……
屈平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他几乎瞬间就锁紧了眉头,用极其诧异的目光望向岑寅。哪怕这种目光在他的控制之下只是稍纵即逝,却还是被岑寅给捕捉到了。
那张被燕然称作“没表情的帅脸”上,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岑寅好整以暇地问道:“是不是想问我,怎
么知道这个数字的?”
屈平的双手交叉、紧紧握在了一起,他先是张了张口,却没说话;几番犹豫之后,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岑寅点了点头。
只听岑寅说道:“多亏了萧恩——是他闲来无事非要算每个人的命格、星象,虽然他算得也不一定准,但每次到了你身上都会得出一个奇怪的结论——当然,我也是无意间听美食小队的人提起的。”
“奇怪的结论?”
“他说,你身上有五个不同的命格,杂糅在了一起——你换了四次身体,再加上自己最初的那一具身体,正好五个命格。”
屈平呆住了:“仅此而已?”
“没错。”岑寅笑了笑,“也就是说,我的猜想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经的证据,直到刚才你点头给出答案。”
“我现在摇头,还来得及吗?”屈平问道。
岑寅不置可否地两手一摊:“老实说,如果不是你现在心烦意乱,我大概抓不到这个破绽——放心,我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
“所以,你到底多少岁了?”
“现在这具身体,其实只有二十八岁,但如果是我本人的话——一百七十二岁。”
“为什么要
选择这么做?”
“我亲眼目睹了旧纪元的那场末日灾难,很多人死了,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屈平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哀伤,“万幸的是,还有一小部分人活下来了,包括我。我希望能靠自己,让幸存下来的人类火种,继续幸运地延续下去。”
……
“可是,”岑寅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了他最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作为问天成员的身份,你为什么还要隐藏问天创始人的秘密?难道是只有正式的问天成员才能知道这件事?”
屈平摇了摇头:“就算是问天成员,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问天的创始人到底是谁。之所以隐瞒,只有两个原因:其一,跟现在这群同伴待在一起,让我恍惚间找回了曾经的感觉,我不想因为这个尴尬的年龄问题,和大家产生隔阂;其二,这既是对大家的一种保护,也是在保护我自己——我在躲赛博京。”
“躲赛博京?”岑寅一愣,“你是说,赛博京知道你的存在,并且想要对付你?”
“没错。要知道,我创立问天的时候,是在旧纪元的末期——那时的赛博京,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