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个就是中秋。
想着辞工加联系工匠可能要很长时间,沈秦索性把家里的几个都带上了。
沈漾身子不舒服,跟着也没什么事,自告奋勇看家。
天气依旧有些阴沉。
她不去,谢言川在旁边抬了抬手,“我陪沈姑娘在家,若是起了热,也好有人照顾。”
反正谢言川昨天才跟陈副将联系过,等手上的事情了结,再想法子过去。
他说的坦坦荡荡,沈漾也没觉着什么不对。
就像昨天大哥他们让自己劝谢言川收回银子那样,一家人讲什么客气。
沈秦等人站在一块,因为身高高矮不同,他们同时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沈漾奇怪,后背凉飕飕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谢言川来了之后,几个哥哥越发不正常了。
沈汉清了清嗓子,推了下沈秦得后背,“那也行,厨房里有肉包子,地窖也有生菜,你们要是饿了就吃点垫垫。”
沈秦随着他得力道往外,沈隋和沈唐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嘿嘿笑了两声。
小道两旁长着野草。
他们步行离开,身影渐渐消失。
谢言川把袖子往上撸了一下,脚边堆着木柴,沈漾从水缸添了三碗水,中药的清香在没入口之前很有欺骗性。
陶罐子烧的滚烫,沈漾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谢言川旁边。
小姑娘双手托腮,黄色火焰照的整个人暖呼呼的,她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谢言川往锅底添了两根柴火,余光注视着沈漾的眉眼,有飘出来的锅灰轻轻荡荡落在小姑娘的鼻尖。
那张清雅秀丽的脸上因为这点黑色,莫名多了三分艳丽。
谢言川把手在腿上擦了一下,抬到半截停了停,沈漾好像睡着了。
他顿了半刻,确认沈漾没有任何动作,少年指尖似有若无的落在姑娘鼻子上,想要把那抹烟灰擦掉。
“谢言川。”
沈漾突然开口,谢言川慌乱之间猛一缩手,手臂压在怀里。
他耳尖绯红,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沈漾依旧没睁眼,换了个姿势趴着。
“等会我要是舒服点,就带你去山上玩。”
她现在还惦记这事呢。
谢言川到底年纪不大,那种摸人家姑娘差点被发现的慌乱感。
就算解释是替她擦掉灰尘,可自己上手了。
他——
上手了。
指尖不晓得到底摸没摸到沈漾的鼻子,似有若无的温热让谢言川心跳久久不停。
他沉了沉心思,音色低冽,“不必着急,日后再去也是一样。”
锅里的中药熬煮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沈漾眼睛睁开一条缝,懒懒散散的,“找你帮个忙。”
手掌压着脸,说的话含糊不清,谢言川没听懂,以为沈漾答应了。
木柴烧的漆黑,有几块掉到底下。
帕子上沾着水,湿漉漉的,谢言川盖在盖子上,单手扶着大袖,小心的揭开。
罐子里的中药漆黑,看模样熬的差不多了。
旁边放着瓷碗,药汤堪堪够一整晚的量。
倒水的声音潺潺。
沈漾少时因为身体问题,吃过一个李礼拜的中药,和西药的药片子不同,中药的苦是连绵不绝的肉体摧残。
一口还没反应下来,下一口接踵而至。
热汤冒着烟气。
沈漾杵着下巴,脸色皱在一块,她抬头去看谢言川。
“谢言川,苦不苦啊。”
哪怕是骗骗她呢。
谢公子耿直人,那个头点的比小鸡啄米还要快,都快点出残影了。
“苦。”
毕竟他之前为了养伤,吃了小半个月。
沈漾痛苦的哀嚎一声,双手接过药碗,神情堪比上战场。
唇尖点了一下汤药,苦味顺着鼻腔吸进肚子,小姑娘干呕一声。
她真的——
死了不好吗。
人活着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黑色倒映出沈漾的眉眼,这段时间吃的好,之前瘦的皮包骨的姑娘养出一丢丢的婴儿肥。
但因为体质问题不会太胖,倒是显的一双眼睛很大。
沈漾全神贯注,不知道谢言川是什么时候走的。
等到药汤凉一凉,她心下一横,早吃晚吃都得吃,何况喝完药还有事情要忙。
那一碗下肚。
沈漾表示最近几天都有种轻生的念头。
碗底剩着药渣,她刚放下,眼前递过来一块油汪汪的蜜饯。
约莫是前些日子买的,沈秦怕沈唐吃多了牙疼,家里的甜食都是定量的。
谢言川拿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