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疾行。
地面上还带着潮湿,他们从上次矿工经过的小道走。
那些开辟出来的山洞,外边堵上巨大的石块和野草,要不是因为谢言川之前之后,恐怕想不出来这山已经被挖空了。
冯虎一脸惊愕,“谢公子,属下昨天监视的时候,山洞还是开着的。”
也就是说,这一夜之间。
发生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谢言川指尖捻了下洞口处的野草,零零碎碎的叶子飘下来。
“都是后来塞上去的,走吧。”
越往前,烧起来的山火就越明显。
浓烟伴随着热浪,已经能听见有人在喊救火的声音了。
大片烧焦的树木顺着山上往下滚,地上摆放铁矿的位置隐隐现出红色。
村民手上拎着的水桶无济于事,前些日子见着守铁矿的监工不见踪影。
冯虎拿手挥了挥空气里漂浮的灰尘。
“谢公子。”
这片铁矿划给林太傅找人接手。
如今出了这种事,林太傅至少也要治个看管不严的罪。
可他那人最狡猾,跟只老狐狸似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谢言川从袖口撕下一块干净的黑色里衬,往口鼻上重重一捂,“下午看看。”
声音闷在布巾后边。
冯虎一顿,“谢公子,山火太大了……”
贸然进入山洞,恐怕会出事。
他话音未落,谢言川已经几步消失不见。
冯虎咬着牙,猛一跺脚,紧跟着冲了下去。
藏放铁矿的山洞,门口大片的圆木烧的焦黑,青烟和热气里,谢言川低下身子。
顺着山洞往里跑,开出来的铁矿被火烧过呈赤红色,或许因为都是石头。
山洞里的火苗并不旺盛,谢言川眼尖的在地上看到沈漾之前要买的山白树的树苗。
那么几百棵前后堆积,还没来得及点火,山洞尽头是个拐弯,树苗挡的严严实实。
只能透过缝隙隐约看着点摆设,冯虎脸上围着面巾,紧随其后,“谢公子,这太危险了,不能在往里去了。”
树苗还不知道会不会着火。
山体上的热浪开始往下蔓延。
谢言川却在此刻一把拽开拐角处的树枝,他声音沉沉,“冯大人,里边有人。”
隐隐绰绰的空间,地面上隐约能看见一只穿着鞋子的脚。
冯虎和谢言川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睛里看出认真。
这可能是目击铁矿着火的真实证人。
冯虎双手拽住最上方的树苗,替谢言川拉出一条道路,“谢公子,快去快回。”
谢言川如同一只泥鳅,顺着缝隙钻了进去,而拐角之后,是一片巨大的摆满床铺和空箱子的空地。
里边并没有该有的矿道,男人双手拿绳索绑着,整个人面朝下,昏迷不醒。
谢言川一把抗住男人,离开的时候,就看着远处床榻上,有块不甚明显的玉佩。
他顺手塞进兜里,成年男人的体重压的谢言川走不快。
外边冯虎大声催促,“谢公子,快,山洞要塌了。”
谢言川递给男人的胳膊,冯虎接过来抗灾肩头,两个人并排往外跑。
浓烟顺着洞口往里。
山体摇摇晃晃,几块大石头顺着山顶滚落下来,外边村民边跑边让大家撤离。
红色巨浪一波接着一波。
在山洞被巨石堵住的最后一刻。
谢言川一脚踢飞几块石块,手上紧拽着冯虎,一块从山洞里逃了出去。
山,塌了。
阳光透过云层缓慢升起。
谢言川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
脑门的汗浸湿头发。
起伏的胸脯昭示着体力的耗尽。
冯虎仰面躺在地上,粗重的喘息还没缓过来。
那个他们救出来的男人整个人趴着,双手背在身后,朝着谢言川的方向,头发遮住半张脸。
男人手指动了动,眼皮慢慢掀开,他似乎想到什么,惊恐的往后退,身体却使不上力气,“我只是个送树苗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放开我放开我。”
谢言川被他的声音惊醒,少年费劲的坐直身子。
透过男人的头发同他对视,竟然还是个熟人。
赵哥满脸惊讶,“沈家的公子。”
谢言川当时跟沈漾一块去的,赵哥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冯虎从地上爬起来给赵哥松绑,谢言川缓了口气,“赵哥,你怎么会在山洞里。”
绑着的双手得到解放,赵哥晃了晃胳膊,整个人有些茫然。
“不是,我昨天晚上按照约定的地点把树苗送到金陵城,接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