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府出来。
沈汉有些奇怪,沈漾平常不是这么没礼貌的。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和大夫人说声告辞。
沈秦落在最后,同福叔笑着抱拳,朱红色的大门从里关上。
沈漾扭头同沈漾对视,“漾漾,你今天……”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汉接话,“是不是高府有人欺负你了。”
不然沈漾不会如此。
小姑娘蹲坐在马车上,她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沉吟片刻。
“倒是没人欺负我,但是二哥,你在高府感觉怎么样。”
怕沈汉多想。
沈漾没敢说的仔细。
沈汉来高府的机会不多,不过每次过来,这里的人都挺和善。
他如实开口,沈漾皱着眉头。
傻二哥!
被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
赶紧回去,她得跟狗头军师谢言川商量商量!
下午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
谢言川不在楼下,客厅里沈隋和沈唐面对面坐着。
红衣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转。
就这么说吧。
她看沈隋有多慈祥,看沈唐就有多心痛。
沈漾敲了敲门,二人放下手里的毛笔,“漾漾回来了。”
白纸上墨汁写的黑字端端正正。
沈漾凑到沈隋前边,“嚯,三哥这字写的真好看。”
沈隋轻轻笑笑,带着些许的羞涩。
眼神落在沈唐面前,沈漾眼皮一抽,“嚯,四哥这字写的真好笑。”
等待被夸的沈老四当即垮下脸,“阿漾,你没有心。”
你忘了我是你最爱的四哥了吗!
沈漾经此一闹,心情好了很多,她拿手杵着脑袋,“你们中午怎么吃的呀。”
小姑娘就差直接问他们给谢言川做了啥午饭。
红衣气哼哼的收拾纸笔,果真,主子回来只想着那个心机小谢!
只有沈隋认真回答,“做了糖醋鱼,谢公子很喜欢,吃完就去休息了。”
沈漾拿手摸了摸鼻子,“我也……”
没有问他。
好吧,她其实就是有点担心谢言川。
毕竟这货可是自己的狗头军师!
晓得他休息了,沈漾也没上去打扰。
左右这会子阳光挺大,她盘算着先去村长家里跟李三护商量一下运送木料的事。
明个估计地基就差不多了。
顺便问问李许氏,愿不愿意接竹篮的活计。
有她带头,村子里的其他妇人也好说。
还没到李家,隔的老远就听见哭声,期间夹杂着婶子大娘啥的。
沈漾和沈秦对视一眼,急忙加快脚步。
李家院子里站着许多人,李三护头上扎着白布,眼眶通红。
李书红嘴上抽着烟袋,手却在哆嗦。
而偏房小屋里,村长婆子身上盖着白布,整个人悄无声息。
沈漾瞬间反应过来。
从年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的村长婆子,没了。
记忆里她还是拿着装鸡蛋的包袱趁着晚上给自己送过来的和善老太太。
人群分散着站在外边。
沈漾同沈秦沉默着去磕了三个头。
人死为大。
立刻有近房过来搀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悲痛。
李许氏脸上还带着没擦干的眼泪,沈漾伸手抱了抱她,“节哀。”
沈秦则是和李三护他们站在一块,少年的声音低沉,“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李三护说刚刚。
母亲操劳了一辈子,到最后这几天还是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走的时候面带微笑,大概实在难受的很了吧。
沈漾中间见过,对此也只能安慰着,老人家不用受罪了。
丧事有丧事的流程。
老人家死后,孩子要去亲戚家里报丧,李三护和老二赶着牛车去母亲娘家。
老大则是留在家里接待客人。
今天李家是肯定没空去送木头了,沈漾在这帮了会忙,想着要是不行,明天就花点银子雇人过来。
她是个小孩,头一天也不懂,李周氏让她回去吧。
傍晚的天色明亮。
每个人好像都找到自己能做的,沈漾在这着实碍事,倒是沈秦因为年纪大点,跟着端茶倒水还行。
到家同沈汉说了一声,他叮嘱沈隋照顾好弟弟妹妹。
晚上估计不回来吃了,让他们在家随便做点。
客厅里的纸笔收拾的干净。
沈隋还在默背白天学的策论,闻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