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岳秀才一口口水喷在男人袍子下摆。
他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爷是叛徒,嘶……啊……”
手臂上的纹身烫的吓人。
岳秀才没忍住痛苦出声,维持不住平日里翩翩公子的模样。
谢言川双手垂下,静静开口。
“谢家军从无叛徒,如果有,那就死。”
一言既出。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
男人嘶哑着笑出声,“那就按照谢公子说的办吧,杀了他。”
他轻描淡写的冲着岳秀才抬抬手。
压着他的手下立刻举起手里的砍刀,谢言川垂下眼睛。
“我说的是你。”
话音刚落。
窗外凌空射进一支长箭。
男人往后一仰。
身边的其他人立刻围上去救人,谢言川看准时机,身子一转。
雪蚕丝的手套直接抓住脖子上的宝剑,脚下用力,挟持的黑衣人被他一脚踹在心口。
当时就破门而出。
暗一自背后抽出长剑,隔空扔给谢言川一把,自己则是飞身上前救岳秀才。
刚才的那支箭就是他射的。
屋子里一时间打成一片。
男人被手下围在中间。
他懒懒散散的看着谢言川等人拼杀,双手交叉,直到谢言川露出手上的雪蚕丝手套。
男人面巾外的眼睛眯了一下。
小谢公子功夫不错,但年纪在这摆着,一时间攻不破那群人的防守。
长剑挽出剑花。
空气里带着潮湿。
岳秀才被救下之后也加入战斗。
他的武功和暗一差不多,两个人很快解决旁边的小喽啰。
就在冲上前给谢言川帮忙,岳秀才武器掉在地上。
他单膝跪地,重重握着自己的胳膊,就看着黑色海棠花下,仿佛有蛊虫在游动。
男人好整以暇的整理衣摆上的褶皱,“中了连心蛊,不求本尊给你解药,自己作死,本尊便成全你。”
不晓得他做了什么。
岳秀才头上豆粒大的汗水直往下淌。
嘴唇咬的稀烂,就是不出声。
暗一和谢言川站在一块,谢言川手上的剑尖指着男人,“杨兵礼。”
男人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
“大宁十六年,谢家军副将,与南疆一战,下落不明,军营里给你立了衣冠冢,远原来你是南疆的人。”
谢言川的声音斩钉截铁。
杨兵礼双手垂下,“谢公子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岳秀才得以暂时歇息,他整个人躺在地上,胳膊上的黑色成了血红。
谢言川剑尖微微抬了抬,“动作。”
杨兵礼在军营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双手交叉。
和其他人不同,杨兵礼双手交叉的时候,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会搭在一块,右手空出两格。
谢言川惯会观察细节,往前还学过他这个动作。
谢言川之所以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确认。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谢言川没说。
杨兵礼身上沾着玉珊瑚上的香味。
他不知道,自己在军营的时候,曾经沾染过谢家的香粉。
谢家的香粉为了追踪敌情,用特殊的材料制作。
时隔多年,这个味道不甚明显,但和新的香粉交织在一块,气味会更加特殊。
杨兵礼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轻轻笑笑。
“谢公子果真聪慧,那又如何呢。”
“知道本尊的身份,难道就能阻止本尊杀了岳秀莲。”
血红顺着心口往上蔓延。
岳秀才才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言川放下手里的长剑,眉眼里带着慈悲。
“不如何,但我也能要了你的命。”
话音刚落。
杨兵礼脖子贴上一柄匕首。
红衣恶劣的笑出声,“老东西,谢狗、谢公子在这等着你呢。”
护卫这才反应过来,手上的武器对准红衣。
红衣眼睛淬毒,“都退下,不然我弄死他。”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杨兵礼的队伍。
暗一掩在面罩下的嘴角勾了勾,刚刚谢言川破门的时候。
他和红衣一前一后的进来。
破门的声音藏住红衣翻窗的动静,谢言川和护卫打斗的动作又让杨兵礼无暇顾忌身后。
他以为自己聪明。
殊不知谢言川更加聪明。
杨兵礼的护卫在他的示意下往后退了几步。
形势一时间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