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是她骗了我。”
程御再次强调一句。
他在向沈漾努力证明,不是自己的错,他只是听信了李稻的谎话。
李稻抱着两个妹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沈漾看了她一眼,随手转向程御。
“程御,这些年你去哪了,去年程家亮灯,是不是你回来了。”
程御抿抿嘴,沉默许久才从李稻的床板上跳下来,他嗯了一声。
“来过,进了家,没有钥匙,后来你们都来了。”
短短几个字。
沈漾大概明白程御选择相信李稻的原因了。
“因为去年你发现程家的钥匙在沈家,但是你并未从程大夫那里知道他拜托沈家帮忙看家的事。”
“所以你也觉着,其实是沈家霸占了程家的屋子是吗。”
程御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沈漾等了片刻,点点头,“我明白了。”
程御却突然解释,“我本来想去问你的,但是、但是——”
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程御没说。
下半夜的天气凉爽。
沈漾叹了口气,“程御,你这些年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这个问题仿佛是程御的一个禁区。
他总是选择回避。
这次也是,刀疤脸的少年从怀里取出程家的钥匙托在掌心。
“漾漾,我待不了很久,程家就拜托你了。”
沈漾皱眉,“什么叫待不了很久,程御,你要去哪,你能告诉我吗。”
“栖风书院查封之后,你怎么没有回来。”
钥匙被程御放在地上。
他深深看了眼沈漾,无声的念出两个字。
“谢谢。”
随后程御掌心翻转,圆形砸在地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烟雾。
窗户破开。
程御随之不见。
沈漾捂着鼻子,就听着身后一声闷哼。
谢言川半跪在地上,单手撑着椅子,脸色难看。
前边的李稻也惨叫一声。
鲜血喷溅。
她左胳膊被整条切断,疼的面色惨白。
两个妹妹已经被吓哭了。
又想去扶李稻,又害怕床铺上的残肢。
沈漾扭头看了一眼,还是先扶着谢言川,小姑娘声音紧张。
“谢言川,你怎么了。”
小谢公子咬着牙,从腿上摸出一把匕首,朝着大腿上方恶狠狠的划了一刀。
疼痛拉回些许的疼痛。
谢言川咬着牙,“烟雾里含紫玉散,先离开这里。”
他自始至终都对紫玉散的味道很是敏感。
沈漾把他大半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踉踉跄跄的出门之前,沈漾回头看着床上因为失血陷入昏迷的李稻。
“你们两个,一个拿布巾捆住她的胳膊,另一个随我去沈家拿金疮药。”
她俩虽然害怕,到底按照沈漾说的去做。
到家已经快凌晨了。
夜里喝了酒。
沈家都还没醒,沈漾把谢言川放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谢言川浑身无力,沈漾让他靠在怀里。
杯口的湿润停在嘴边,沈漾低着头,“谢言川,喝点水。”
足足两杯下肚。
谢言川这才泄气般的懒散,他摇摇头表示不用了。
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但长长一道看着依旧吓人。
沈漾去仓库拿药,走到门口才看着李稻的妹妹双手拘谨的捏着衣角。
“沈、沈姐姐。”
她声音怯怯的。
沈漾无声叹了口气,“跟我过来。”
好在家里常用药备了不少,沈漾收拾了两瓶给李二妮,又从袖子里摸出几两碎银。
“你回去吧,以后我就不会帮忙了。”
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这次李稻差点害的沈唐名声尽毁,沈隋那么好的性子都开始拿刀。
李二妮眼睛里闪着泪花。
“晓得了。”
谢言川在椅子上睡着了。
等到沈漾给他包扎好腿上的伤口。
村里响起鸡鸣。
天边的朝阳冉冉升起。
沈秦从楼上下来,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早已不是从前赖还会赖床的少年。
看见沈漾还挺惊讶。
“漾漾,怎么起这么早。”
谢言川腿上的白布扎眼。
沈秦猛一寒脸,“你们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村子里隐约冒起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