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公子亲启:
奴才不识得几个字。
还是公主好心,偶尔能教奴才些言语用字。
这封信奴才写的不好,三公子见谅。
三公子既是来找奴才,想必已经知道香包里的活人骨了。
这是奴才没进宫之前,老家的说法。
奴才没有害您的心思,只是三公子,奴才不想让您忘了公主。
这些年奴才一直伺候在公主身边。
公主对您的感情,奴才看在眼里,种虫蛊的时候。
公主第一个句话是问奴才,她是不是不好看了,以后您更不会娶她了。
三公子,公主对奴才好。
奴才也知道,在儒知书院,这些年您和四公子帮了公主不少。
所以啊,活人骨的事,是奴才自作主张。
和公主毫无关系。
奴才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只能用这条命赔给三公子。
可奴才不后悔,能让三公子多记公主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只望下辈子若有机会,三公子看看公主吧。
她真的真的真的——
想同您结发为夫妻。
……
……
三七留。
那封信里零零碎碎写了很多,有凌逸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小声对沈隋说的话。
也有长大之后,她迫切的希望嫁给沈隋。
但少女心思娇羞,她不敢说。
无论哪种,都是三七陪着凌逸。
沈漾将信纸放下,并未多说别的,只是扭头看向一旁的程御。
“程御,三哥还需要吃药吗。”
程御摇摇头,“不用,活人骨直接挖个坑埋了就成。”
“最近多注意休息,养半个月也就好了。”
香包还在红衣的袖子里,她往门口走,“我去埋。”
沈漾胡乱的把信纸塞起来,一并交给红衣。
“烧了之后再埋。”
沈隋的眼神看过来,沈漾态度坚决。
“这事听我的,红衣姐,你去。”
红衣余光瞥了一眼沈隋,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沈隋动了动嘴,约莫想问为什么。
但他近来着实不好,轻轻叹了口气,“我先回去睡了,晚饭不必等我。”
沈汉是晚饭前才回来的。
看见沈漾还挺惊讶,“漾漾回来啦,怎么样,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秃鹰的事,沈漾憋着没说。
怕沈汉他们担心。
她点头应了一声,“没事二哥,你干嘛去了,一天都不在家。”
沈汉身上沾着泥土,他拍了拍衣角,“大哥那边实在忙不过来。”
“这马上交工期的日子要到了,我过去帮帮忙,对了,你四哥呢。”
按照沈唐的性子。
出去办了这个重要的事,按理来说,这会子早该坐不住了。
晓得他去皇宫,沈汉拍了拍脑门,“看我,把这事忘了。”
“成,那咱不等他们了,大哥也不回来,等会我把饭给他送过去。”
挖皇陵是个重活。
雪娘子近来做的都是肉菜,沈隋没出来吃饭。
沈汉丝毫不意外,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沈漾盛了碗粥,上边放了点牛肉碎,沈汉冲着她摆摆手。
“你去劝劝老三吧,我们是什么法子都用过了。”
他不在家,不知道沈隋屋子里有活人骨。
以为他就是身体不好。
可也找了大夫,人家说的和沈隋说的一样,没睡好,焦虑。
药也开了,还是没用。
沈漾只盼着程御说的是对的,敲响沈隋的门。
沈老三好久才睡眼朦胧,他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屋子外边点着油烛。
沈漾看着沈隋把饭吃完才走,说来也奇怪。
要是放在前两日,这一碗米粥,沈隋能喝个半碗都是多的。
小姑娘端着空碗回厨房,没忘提醒沈隋,“刚吃完不能睡,对胃不好。”
“三哥记得坐一会。”
沈汉看着空空荡荡的碗,嘿呀一声,“还得是你啊漾漾。”
“也就你能治住老三了,他都快瘦没了。”
沈漾把碗放进盆子里。
想了片刻,还是同沈汉说了三七的所作所为。
包括她让红衣把书信也烧了这事。
沈汉放下筷子,双手交叉,“你做的对,漾漾。”
“不管是三七自己的想法,还是公主默许的,这事以后谁都不要提。”
“就当过去了,老三要是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