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偏头看去,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眉眼。
“看来,我又来晚了。”贺舟景牵拉着眼皮子,眯了下眼睛。
他垂眸,一眼就看到女孩脸上的巴掌印,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将她脸偏向自己,“谁打的?”
季夏先是惊魂未定,随后冷静了下来,抬手碰了下自己红肿的脸,也不打算隐瞒,指着季洁,“她打的。”
贺舟景似笑非笑地看向季洁方向,后者不服气回看他,嘴上刺激着,“怎么着,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打死她!”
贺舟景看了她一眼,些许凉薄。季洁被他眼神吓住,身子抖了下,害怕的低下头去。
“打回去了吗?”
季夏摇头,“打了。”
贺舟景喉结动了动,出口声音低低的,“手疼吗?”
季夏想了下,看了眼右手,摇头,“记不清打她的感觉了。”
贺舟景眉梢带了点笑意,捏她软软的手,动作温柔,给她松骨,“下次记得借助工具,别把自己的手弄疼了。”
季夏点点头。
贺舟景满意的将季夏搂在怀里,这才看向小院里的人,轻嗤了声,“很热闹嘛,都动起手来了。”
贺之纪眉宇间满是沉郁。
贺舟景带着季夏走到贺之纪面前,“怎么,不死心?”他笑,“还在想如何撬我的墙角?”
贺之纪绷着脸,若有若无扯了下嘴角,“小叔哪里话,我碰巧遇见季夏,想和她叙叙旧罢了。”
贺舟景神情没什么变化,看起来无波无澜的,手掌摩挲着女孩的肩端,周身气场不显。
“季夏?”他目光带了丝玩味,语气不咸不淡,“也是你叫的吗?”
“贺家家规被你丢了,上次我是怎么给你说的?”
贺之纪脸色并不好看,自己背后靠的是爷爷,没有实际能力,但贺舟景不同,他有公司,能力出众,完全不需靠贺家。
更何况,老夫人的娘家背景雄厚,和贺舟景撕破脸皮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和贺舟景完全没有可比性。
贺之纪想到这,不情不愿道,“知道。”
“知道怎么不叫,嗯?”贺舟景拖长了尾音,很有耐心的等他叫出口。
贺之纪不情不愿道,“小婶婶。”
季夏终归是不适应,有些别扭的抖了抖身子,贺舟景一副坦然的模样,神色懒懒散散的,“回去吧。”
贺之纪脸色铁青,什么也没说,带着人离开了。
一时间,小院子只剩下四个人。
贺舟景走到陈芝面前,云淡风轻,“彩礼还要吗?”
陈芝忍着痛,站起来去开门,“要,不要才难受。”
“……”
贺舟景唇角勾笑,带着季夏进了屋。
季洁在地上疼的直不起腰,对门口的陈芝颤颤巍巍抬起手,委屈巴巴道,“妈妈,我疼。”
“先别疼,快进屋!”陈芝眼下被彩礼吸引,对季洁敷衍说了句。
季洁:“……”
她脸都要气歪了,手掌狠狠的拍了拍地面,不小心牵动全身,差点疼的她哭爹喊娘。
季洁小声恶狠狠道,“季夏,你个扫把星!”
—
季夏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陈芝谄媚的笑,不竟觉得好笑。
刚才经历了一场风雨,陈芝居然还能淡定的坐着讨要彩礼。
陈芝之所以这么淡定,无非就是看到了刚才眼前男人对待贺之纪的样子。
又听到了贺之纪唤男人“小叔”,这才明白了两人其中关系。
一边欣喜,一边感叹季夏走了狗屎运。
陈芝这会摆出一副家长姿态,身子坐直,神色严肃,“按道理说季家的姑娘,彩礼不能少于二十万。季夏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这么多年,她要什么有什么,基本上没亏待过她,可谓是富养她了。所以,她的彩礼要更高一点。”
“……”
陈芝看他还是那副样子,以为他认同自己说的话,便狮子大开口,“二十五万!”
贺舟景神色懒散靠着椅背,伸手将女孩的爪子包裹在自己手心,慢悠悠把玩着,“确定?”
陈芝略显心虚,随后理直气壮起来,“不错。你不会拿不起吧?”
陈芝冷笑,“拿不起就不要娶我家季夏。”
贺舟景眉眼动了动,“可以。”
季夏扯了下贺舟景,小声对他说:“我有话对你说。”
贺舟景点头。
陈芝生怕季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跟着站起来,“你们去哪?”
季夏看她一眼,“我和他商量点事。”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商量?”
贺舟景撩了下眼皮,睨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