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忍耐不住许久的愤慨,终于在这一时刻爆发了。
她才不要什么钥匙,不要什么地契房契,那些东西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她以前想要,只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在陈遇安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陈遇安是入赘到沈家的,他向来自视清高,总以为低人一等。
后来就算他身居高位,当上了丞相,恐怕心里还是有芥蒂。
当她提出要掌管家里的钥匙和地契时,陈遇安果断拒绝,并且称这都是男人保管的东西,女人插什么手?
可是现在他巴巴的上赶着要送给她保管,她才不在乎呢?
“陈遇安,你送给我保管,就以为我会感恩戴德地谢谢你对我有多好吗?你做梦!”
“你真是犯贱,曾经死死捏在手里的东西,现在又要送给我保管?你当我也是犯贱吗?”
她泪如雨下,胸口如钝器一般一下一下地捶在心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陈遇安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当场愣在原地。
他只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心脏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四面八方的痛楚袭来,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陈遇安,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你不是向来就喜欢替自己狡辩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陈遇安痛楚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力度不大,但恰好能让沈阿娇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
他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轻轻地呢喃着: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阿娇,你要怪就怪我吧,要恨就恨我吧,别为了我伤了自己的身体!”
沈阿娇呜呜地哭着,用力想挣脱他那个讨人厌的怀抱。
可是陈遇安抱得更紧了,嘴里不停的道歉:
“别动,阿娇,就让我好好抱抱你!”
“请你原谅我!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沈阿娇被他轻轻的按在怀里,头靠在他的胸口处,听着心脏处传来“咚咚”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
在陈遇安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中,渐渐地,沈阿娇安静下来,抽泣声越来越低。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陈遇安的怀中探出头来,低声嗫嚅着:“你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陈遇安见她情绪稳定下来,随即松开手,向她道歉:
“对不起,阿娇,是我弄疼你了吗?”
沈阿娇不自在地别过头,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她来不及多看陈遇安一眼,抬脚便向外走。
“我得回家了,出来半天了,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
陈遇安想再挽留她,可是沈阿娇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忙不迭地离开了丞相府。
他惆怅地抱起团团,依依不舍地对团团说道:“你看,她还是没有原谅我!”
“喵——”团团舔舔自己的脚掌,眯了眯眼。
沈阿娇一路狂奔,连跟在身后的晓风都有些吃不消。
“小姐,等等我,你走慢一点,小心别被别人撞到了。”
沈阿娇哪里敢停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烧得滚烫滚烫的,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刚才陈遇安将自己搂在怀里时,她的心就开始如同小鹿乱撞,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听着他发自肺腑的一遍又一遍道歉,回想起之前的点滴甜蜜,她忍不住想要沉沦下去。
这种感觉真要命,她不喜欢。
于是,她只能加速逃离那个魅惑的怀抱。
回到府中,她关上门,贴在门板上,全身似虚脱一般,唯一确切的感觉就是心脏依旧跳得相当欢脱。
她急忙走到桌前,倒了一盏茶,一口气喝了干净,方才思维才渐渐回归理智。
“打住打住,沈阿娇,不要被美男计所诱惑,找点事来做吧,不要总是想着他了。”
她想起陈遇安刚才所说的太子也要出征。
这可是大事。
“银杏!”她打开门,冲着院子喊道。
很快,在银杏的陪同下,她来到库房挑了几样东西,让银杏送去太子府。
一盏茶的功夫,银杏便回来了,喜滋滋地告诉她:“小姐,太子殿下也来了。”
闻听此言,沈阿娇只好重新打扮一番,这才出去迎接。
太子卫瑜在正厅里喝着茶,手指关节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椅子扶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见到沈阿娇,两眼一亮,似有万千光华在眸子中流动着。
“阿娇!”他立刻起身,不等沈阿娇行礼,便迫不及待的喊道。
沈阿娇微微一笑,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向太子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