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屋子里的声音,奶娘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先是对陈朝施了一礼,然后抱走糖宝去喂奶。
陈朝识趣的退出屋子,背着双手,看着身边的宁白芷:
“以后你还是别在糖宝面前招摇了,这孩子,有奶就是娘。”
说着,陈朝还故意撇了宁白芷高傲的胸脯一眼。
不得不说,这丫头以后要是生孩子,肯定是奶孩子的一把绝世好手,奶娘都不用请。
“哦。”
宁白芷撅着小嘴,应了一声。
她今早只是好奇糖宝,所以赶过来瞅一眼,想逗逗她。
没想到,糖宝看见她的胸脯,双眼直放亮光,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可把宁白芷吓得不轻。
宁白芷低头瞅了一眼,连脚尖都看不到……
心里嘀咕个不停。
大又不是我的错,天生的,多少人羡慕还没有呢。
还没等陈朝再说句话的功夫,宁白芷忽然想起什么,望向陈朝,道:“相爷,韩老一大早就过来了。”
“哦?”
陈朝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在哪?”
陈朝在宁白芷的引领下,去了后院花园里一座地势较高的凉亭,在这里,陈朝见到韩老。
“老奴拜见相爷。”
韩老快走几步,上前见礼。
“韩老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陈朝双手托起韩老的胳膊。
二人面对面坐下,一起煮茶。
看见陈朝,韩老一脸兴奋,陈朝走的这段日子,京城中虽然没发生什么大事,但韩老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直等陈朝回来,韩老这颗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有陈朝在京,那都不是事。
“相爷昨日才回京,今日老奴就来叨扰,实在不该,望相爷见谅。”韩老微微低头。
“没事,还要感谢韩老才是,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您多费心了。”陈朝给韩老斟满一杯茶,轻轻推了过去。
要说身边最信得过的人,韩老占据一席。
也正是因为韩老在京城,照看相府的一切,陈朝才能完全放开手脚,甩开膀子在云州干一番大事业。
韩老双手端起茶杯,稍微抿了一小口,二人这才开始说正事。
韩老按例,先是汇报陈朝离京这一年多来,京城发生的各种事情。
这一说便是一个时辰,就这,韩老还删减许多。
听完,陈朝沉默地点点头,皱眉思忖。
这一年多来,京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为云州那边的战局始终牵动京城的神经,朝堂上,诸多党派没有了像往日那般的针锋相对,在国家大义面前,他们选择暂时停止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致对外。
不过在这里面,燕王府的动向格外吸引陈朝的注意力。
“那日,相爷活捉楚国六皇子,平邑城之危解决后,军报八百里加急传回京城,其中来自周觅的一封密信也摆在了皇帝的案桌上,当日夜里,皇帝破例召见燕王进宫。”
“密信的内容,我们无从得知,但宫中的探子探得,皇帝和燕王在御书房大吵了一架。”
闻言,陈朝顿时乐了,两个最不待见的人吵架,他巴不得这事天天发生。
陈朝捡起茶杯,用杯盖刮去茶沫,轻抬眸:“具体吵了什么?可有探得?”
“有。”韩老声音沙哑道:“是关于相爷的事,皇帝训斥燕王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不该在丰城的事情上动手脚,克扣北线大军的军械粮草。”
“这倒是有意思了...”陈朝咂嘴,长叹一声:“看来我们的这位小皇帝,倒是比他这位皇叔心里拎的清楚些。”
韩老微微一笑:“不管如何,叔侄二人争吵,对相爷都是极为有利的。”
陈朝点点头,表示同意。
自先帝死后,永兴帝登基,这位年轻的小皇帝,就犹如走在一根钢丝绳上。
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外敌环伺不说,楚国撺掇云州的就是一个信号。
楚国在试探大纪的底线。
若这次楚国得逞,那么接下来几年,大纪各地就会相继出现动乱,分崩离析只在一朝一夕之间。
只是可惜,陈朝加入云州战局,力挽狂澜,打碎了楚国的美梦。
算是变相挽救了大纪。
而内里的动乱,才是让永兴帝更为头疼的存在。
头号人物就是陈朝这个宰相。
陈朝掌兵权之后,大纪何去何从,谁说的清楚呢?
面对如此天崩的局面,陈朝要是永兴帝,会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这种开局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永兴帝是可怜的。
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