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
一艘带着顶棚的小船与其他小船不同,它距离官船停的格外远,船上没有攀登官船用的的钩索,也没有丝毫要攻打官船的意图。
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位脸色白皙,背负铁剑,身穿黑衣的少年不知打哪里来,似是从天而降。
双脚像片叶子似的,轻飘飘落在船头,生怕打扰船舱里长公主看书。
整理一下衣袍,黑衣少年弯腰低头走近船舱,双手抚着衣摆,慢慢跪在长公主身后,作仆人模样。
“如何?”
任谁也不曾料到,在楚国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此刻竟然头戴帷帽,身着纱裙,坐在一艘不起眼的船里,正在百无聊赖地瞧着一本书。
“殿下,有些不对劲。官船上并未出现激烈打斗,顶多是江湖人之间一对一的比试切磋。”
回了头,长公主蹙起眉头,看向黑衣少年,眸光不解。
显然一副不信模样。
黑衣少年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前倾身子,平静说道:“确实如此,我刚从那里回,亲眼所见,出不了差错。”
“确定没看错?”长公主说话间,甚至连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坐姿已经从慵懒的倚坐变成直腰的端坐,疑道:“怎会如此?一百万两金子,那群烟雨楼的杀手哪一个不心动?还不速速攻下官船,割掉楚炎那小子的人头带回来请赏,一对一的比试切磋?他们在做什么?”
这么多年,似乎有什么事情,第一次出乎长公主的意料,她是完全没想到官船上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顿了顿,长公主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急忙再度开口。
“不对不对.....你回来时,可曾瞧见其他船离去,往我们楚国方向驶去?”
“瞧见一艘,不过他们船上有伤员,我便没拦。”
“原来如此.....”
闭上眼睛,帷幔下长公主的脸很是不忿,咬了咬牙。
片刻钟后,长公主睁开眼睛,合上手中的书页。
“这么多年,终于让我遇见一个真正的对手。去求援又如何,来不及了。”
“小九,送我去官船上,我倒是想瞧瞧那一位还有什么真本事,若只会耍点小聪明,你便替我杀了他。”
满天下,长公主自问没人比她更聪明,除开大纪那位欺凌幼主,喜弄权势的。
这片刻功夫,便叫那群杀手傻呼呼上当,她想亲自去会一会他。
“官船上不安全。”
黑衣少年使劲摇摇头,道。
“不是有你吗?”
长公主起身,走出船舱,路过黑衣少年时,手指勾了一下少年白皙的下巴,笑了一声。
黑衣少年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跟在长公主身后走出船舱。
.....
官船甲板上,彭三眸子里泛着邪光。这几轮,双方比试下来,己方输多赢少,对方中不乏高手之辈,出手狠辣,世所罕见,而己方高手却不肯出全力,生怕最后争抢楚炎人头没了力气,比试中留着力呢。
上一轮,彭三被一群小喽啰推选上去应战。他心里实际不想去的,如今保存实力才是上上之策。
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上也得上。
和他对战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汉子,叫什么徐彪?是个憨傻的。
两人的练的功夫有些相似,走的都是外练横功的路子,刀枪不入。
可打着打着彭三就发觉不对劲,他竟然不敌那憨傻的徐彪,那徐彪力大无穷,仗着身高优势,追着他打。
除此之外,徐彪还是个不要命的,眼瞧着刀落下,他就是不躲,硬生生地抓住刀把。
另一手腾出来,沙包大一样的拳头握紧,就朝你的脑袋砸来。
这谁受得了?
彭三砍中徐彪几刀,身上却被他砸中几拳,算是平手。
不过彭三现在还疼着呢,站都站不稳,估计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船舱里,军医正在给徐彪包扎伤口,徐彪“tui”地吐出一口血沫,就要出去再战一场,好似身上的伤不存在似的。
“怎么样?”
陈朝闻讯赶过来,询问军医徐彪伤情。
“没事,过几日,准保活蹦乱跳。”
徐彪是个怪胎,在云州战场上,如同一辆无人可挡的推进机器,受再重的伤,几日功夫便好全乎了,站起来拿起道,扛起盾牌又是一条好汉,只是这脑子越来越不好使。
陈朝有点发愁。
“歇着吧.....”
陈朝拍拍徐彪肩膀,就要离开。
“俺还能再打,看俺不捶烂他的脑袋……”徐彪握起拳头,眼中熊熊的战意再度燃起。
陈朝摆摆手,叫七八个人合力按住了他,不准这个憨子再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