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白羊口被围了!”
“好多北狄人!”
慕容冲似是没听见似的,骑马踏上巨石,指挥两万精骑按照预定的路线北上。
“将军,白羊口被围了!”
“让属下带人去救吧!”
厉三刀鼓着眼睛,望着不远处被北狄围攻的白羊口,试着取下长弓,捻起箭壶里的箭矢。
慕容冲凝着脸色,看着白羊口黑烟滚滚,脸色神情不变,异常肃杀!
大势之下,白羊口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他救不了,也不能救。
他们的目标是深入北狄腹地,直达狼山。
白羊口的困局,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们只是路过!
路过!
慕容冲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道,坚定心神。
如今的大纪北境,全乱套了,到处都是北狄大军在攻城,到处都是战火。
他们需要借助这个乱局,找到突破口,像一把锋利的箭矢,从两军交战的地带极速穿插。
白羊口,他们不能停下,一旦停下,被北狄士兵纠缠住,他们就走不掉了。
白羊口城墙上,仍有老官兵在跟北狄士兵血战。
他们已是满头白发,跌跌撞撞。
可面对凶恶的北狄士兵,他们没有后退半步。
“诸位老伙计!敢战否!”城墙上,几个老官兵背靠着背,手中握着滴血的战刀,高高举了起来。
“敢!”
“敢!”
“敢!”
虽年迈,但气势如虹。
北狄人大怒,北狄箭矢猛地射过来,射飞了他们的头盔。
一瞬间,几人白发飘飘。
北狄人一阵哄笑。
老官兵们也笑着,脸上皱纹堆起。
北狄人在笑大纪无人,竟然留下几个老头。老官兵们在笑,笑:
“守城数日,老子射死四个,方才砍死两个!够本!”
“哥哥,我射死八个,砍的少了些,只一个!”
老官兵笑着,在攀比军功。
北狄都尉不由大怒,命令手下拉满手中弓弦,对准这几个摇摇欲坠的老官兵。
南下入侵以来,这白羊口守军十分顽强,害他死了好多部下。
“咻!”
先前说话的老官兵膝盖中了箭,身子猛地一趔趄,差点跪倒下来。
铿!
他拄刀而立,硬是撑着颤颤巍巍的身子没倒。
“老子射死四个,砍死两个!”
“不亏!”
“诸位,今你我葬身此地,不亏!”
同伴被感染,皆是举刀怒吼,而后几个老官兵发疯似的扑向北狄士兵。
“杀,杀狄狗啊!”
声音回荡在城头,炸响在耳边。
道道箭矢而发,射烂了他们的身子,一同摔下来城去。
厉三刀红了眼睛,握住大弓的手微微颤抖,而后抱拳对准城头。
慕容冲也抱起了拳:“恭送!”
“走!”
众人调转马头,混入两万铁骑之中,直冲冲地朝北疾驰而去。
咔嚓——
众人身后,白羊口城头上,大纪旗帜被北狄人一刀砍下。
白羊口陷落了!
……
……
日暮。
闹腾了一天的白羊口,终于安静下来。
“校尉,白羊口陷了。”亲卫拄着刀,一瘸一拐地来到一间民房内,“城头失守,北狄士兵入城,几人就杀,已经快找到这边来了。”
“咱们怎么办?”
高大钧断了一条胳膊,是白天和北狄士兵在巷战中被砍下的,他冷着脸,闷着气。
和北狄开战以来,疆王任大军统帅,全权指挥防卫战,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他们许家军能和北狄打的有来有回。
可这一次不同,疆王明显不是指挥的料。
他们从北边一路往南退,一路退到白羊口。
从开战之时,他们就没打过一次胜仗,每次都是夹着尾巴往后跑。
这一次白羊口之战依旧是,疆王又退了,而且卖了他们。
“校尉,还有一件事。武字营全军覆没了,武校尉的尸首被北狄士兵挂在了街上。”
高大钧吸了一口凉气,武字营是主力营之一,他们的校尉平时和高大钧关系不错,开战之前,两人还相约战后一起吃酒,但没想到……
“咱们还有多少兄弟?”高大钧沉声道。
“不到五十了。”
一场巷战,打的就剩下这么点儿人,家底打的差不多了,他们这些人是威字营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