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村里。
黄昏四合之际,家家户户的炊烟渺渺升起。
田野间,一片广阔的落日金乌,透着霞烟似的,即将落幕。
刘大伯勤快,他每次都是最后一个从田里走的人。
这会儿他挑着扁担,顺着田野小径回家,一路上都能闻到柴火饭香味。
就在他刚进村口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在村门口的位置,朝前探头探脑的。
刘大伯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人被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他们回头,两人都三十岁左右,长得一张泯然于众人的脸。
“这位大哥,你可知道吴三富是不是在村里?”
刘大伯更加疑惑地打量他们两眼。
“你们是三富叔啥人?”
“远房亲戚,这次来京城投奔他,想在他这儿落脚几日。”
刘大伯摆摆手:“他早就不在这儿了,十年前就连同一家老小搬离了京城,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再去好好打听打听吧。”
说着,他扛着扁担回了村子,那两人在他身后道谢,也没有多纠缠,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里,刘大嫂子已经做了一桌子好饭菜。
“当家的回来了,擦擦手,可以吃饭了。”
刘大伯沉默,直到拿起筷子,妻儿都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显得心不在焉的。
“爹,你咋了。”刘虎好奇。
连他都看出来刘大伯魂不守舍。
刘大伯沉闷地道:“没你啥事,吃饭。”
一顿饭用完,刘大嫂子让刘虎帮忙收碗筷去洗,房里只剩夫妻俩了,她才问:“你咋的了,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虎子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刘大伯喝了口茶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方才回村的时候,我碰见俩人。”
他把自己的遭遇跟妻子说了。
刘大嫂子一边擦桌子一边哈笑:“瞧你紧张的,三富叔就是咱村的,有远房亲戚来投奔很正常,何况他们搬的那么突然,亲戚们不知道他们搬了也说不准。”
“再说了,现在太平盛世,咱祥云村在外头,又有狼王护佑的威名,谁还敢来造次?”
刘大伯说不出的感觉,他道:“那俩人的口音也听着奇怪,别扭极了,罢了,或许真是我多想了。”
他放下茶盏,去外头收衣裳。
“哟!刘哥,你在呢,嫂子在家吗。”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在院门外。
王巧儿来了。
上次她来投奔,像个疯子似的,老村长家说什么都不肯收留她。
倒是董三性格善良,说服了邓大叔将她留下。
如今王巧儿在村子里住着一间小村屋,又得了一点村民们的接济。
人也收拾干净利索了,倒是显得没那么疯癫。
刘虎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院子门口王巧儿笑容满面的样子,只觉得瘆得慌。
他跑回屋子里:“娘!王巧儿来了!”
刘大嫂子听言,扔下抹布:“这晦气玩意,来咱家干啥,我去看看,你爹老实,指不定要受她欺负!”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刘大伯跟王巧儿道:“你不用拿东西来赔罪,矛盾都多少年了,我们早就不记得了。”
王巧儿捧起手里炸的一篮子肉饼:“可不能这么说,我专程来赔罪,刘哥你就将嫂子喊出来吧,当年是我不对,她为了我好,我还跟她吵架,这不,专程来赔罪了。”
刘大伯刚要说话,从旁伸过来一只手,直接将他拉开。
“我们不要你东西,赶紧走!”刘大嫂子拔高声调驱赶。
王巧儿面色尴尬:“嫂子,你看,咱们之前还是邻里,何必闹的难看,我都专门来给你赔罪了。”
“谁要你赔罪了?你这个小人,当初跟了巴德顺,咋害我们村的以为我都忘了?这矛盾消不了,如果不是三妹子善良,愿意收留你,我们整个村都会把你打出去!”
刘大嫂子说罢,直接将里面那扇柴扉关上了。
给王巧儿直接来了个闭门羹。
王巧儿站在门口,还能听见院子里,刘大嫂子教训刘大伯和刘虎。
“以后看见她躲得远远的,听见没?别哪天被她害了都不知道!”
王巧儿咬牙切齿,眼底闪过一道阴狠。
方才装出来的和善,眨眼间破碎。
入夜后。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准备睡了,忽然被一声刺耳的惊叫声吓醒。
众人纷纷披上衣服,走出家门张望。
“发生啥事了?”老村长披着衣服出来。
疯夫子说:“好像听见有人惨叫,似乎是从王巧儿屋子那边传来的动静。”
众人连忙赶去王巧儿家。
只见院门大敞,王巧儿倒在地上,泥里一堆脚印。
村民们吓了一跳,几个村妇帮忙将她扶起来,又是按人中又是灌水。
好不容易,王巧儿醒了,额头上已经肿起来一个大包。
她哭着跟老村长诉苦:“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贼,来我院子里偷偷摸摸,也不知想干啥,被我发现了就想跑,我追出去,谁能想到一下子摔倒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