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门口一阵轻微的喧闹。
墨凌危立刻看去,却见是魏尚书被几名官员簇拥着过来了。
他感到无趣地挪开目光。
魏尚书一路走到墨凌危右手侧的圆桌边。
此刻已有三名大人落座,他们分别是镇南将军、丞相大人和老太傅。
全是朝中有权有势的肱骨重臣。
魏尚书的位置,自然也被分到了这桌。
他笑呵呵地与三人作揖拱手,除了丞相大人不怎理会他,其余二位倒是都回了一礼。
老太傅好奇:“魏大人,听说皇上邀请令爱来宫中参宴,怎不见这位福女小姐?”
魏尚书脸上神色憾然:“小女前几日去溪台村开棚施粥,回来以后就得了暑热病倒了。”
“竟有此事。”老太傅默默摇头:“那是老夫无福,不能看见令爱当场唤雨了。”
魏尚书皮笑肉不笑:“太傅您说笑了。”
镇南将军性子刚直,不爱与人打交道,又是这桌唯一的武将。
这会听着他们打机锋,只一杯一杯的沉默喝茶。
魏尚书扭脸,看向坐在一旁,同样静默的丞相。
丞相年过三十,今日穿着青鹤衣袍,眉眼俊雅,却并不温润,偶尔抬起来的目光,总带着几分凌厉。
魏尚书关心询问:“丞相大人,听说你抱病多日,近来可好些了?”
丞相神情淡然,修长的手掌握着一把合起来的折扇,更显气质清风霁月。
“没好。”他声音冷冷,回答的言语也十分直接。
显然,丞相没打算跟魏尚书周旋。
魏尚书只觉得喉头一噎,还想说什么,都忘了。
他又看向镇南将军,还不等魏尚书出口寒暄,镇南将军便道:“皇上来了。”
皇帝被人簇拥着走来,身边跟着雍容华贵的丽妃。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皇帝笑呵呵地抬手:“今日是凌危生辰,大家齐聚一堂,堪比家宴,就不必多礼了。”
说罢,他带着丽妃,到墨凌危的左手边坐下。
皇帝跟墨凌危笑着说:“宴会开始吧,朕都来了。”
墨凌危却拧眉:“再等等,有个人没来。”
皇帝一愣。
还以为这小子是等他呢!
丽妃打圆场,声音温柔:“凌危呀,皇上知道是你的生辰,特地将政务后推赶来,恐怕待不了一会就要走了。你瞧大家都来的齐全了,不如咱们就开始吧?”
墨凌危冷冷看她一眼:“我的生辰,没你说话的份,闭上嘴,不然就滚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子直接没给丽妃好脸!
丽妃神情一僵,有些难堪。
皇帝肃着一张脸:“凌危!你怎么说话的?丽妃好歹是你长辈。”
“我要等沈宁宁,陈少北已经去接了。”墨凌危的语气,不容置喙。
皇帝一听。
哦……沈宁宁啊。
他又缓和了面色:“那就等等,大家一起等。”
大太监让宫女上瓜果点心,又添茶倒水。
众臣还似方才那般,跟身边的人热络地聊了起来。
期间,魏尚书主动走到皇帝身边,满怀歉意地解释了女儿不能来参宴的事。
丽妃跟他一唱一和,十分关心。
“什么?芙儿不要紧吧?”
“吃了药,今天早上还昏昏沉沉的,故而不能来了。”
皇帝似笑非笑,把玩着手里的佛珠,跟墨凌危手上那条是同样的珠子。
他慢悠悠地说:“有病可就要好好养着,这雨,不下也不行啊,魏爱卿,你说是不是?”
魏尚书后背冷汗直冒,面上还要装作寻常。
他点头哈腰:“皇上说的对。”
魏尚书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方才那句话,难道是彻底怀疑他女儿魏雨芙的福女身份了吗?
一向沉稳冷漠的丞相忽然开口,问身边的镇南将军:“方才太子说,要等个人,听名字,似乎带个宁字?”
镇南将军恰好听说过沈宁宁。
他儿子陈少北跟在太子身边,无数次地提起沈宁宁对太子来说很重要。
他声音粗沉地回答:“是一个曾经救了太子性命的女童。”
“女童?”丞相捏紧折扇:“多大?”
镇南将军迟疑地想了想:“六七岁吧?”
丞相黑渗渗的薄眸里,流露出一丝失望:“这般大了?姓什么?”
“姓沈。”
“沈……”丞相听了,语气更有些沉闷。
似乎没有得到他听到的答案。
镇南将军点头:“丞相大人若是好奇,等会她来,就能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