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疑惑:“她跟你有何过节?”
沈宁宁面不改色,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凛然。
“我之前办的那个茶摊,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民,这件事,皇帝伯伯也知道。”
皇帝听言,点点头。
“可是,茶摊刚建好没多久,魏小姐就来找我,一定要我将茶摊卖给她,我不肯,她就对我恶言相向。”
“前几日,她趁我不在茶摊的时候,带着家仆,将我的茶摊砸了,还伤了人,有个叫五儿的三岁小弟弟,被她的家仆打的断了一根肋骨。”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臣们指指点点——
“魏家的姑娘怎么是这样的?”
“平时看着挺乖的小丫头,怎么如此没家教。”
墨凌危的神情,更是深沉冰冷!
他关在照日塔的五日内,沈宁宁几乎每天都来看望他。
她遭遇了这样的不公,却一句话都没有对他提起。
她受的委屈,他都不知道。
魏雨芙看见皇帝和太子的脸色都变了。
她心乱如麻:“不是这样的!是沈宁宁先不尊重我!”
墨凌危薄唇扯出一抹冷笑:“你是什么身份,要她尊重你?沈宁宁是赐封的县主,真要说尊重,理应是你敬重她。”
皇帝更是负手,不满地道:“连雨都招不来,你父亲还一直谎骗朕,说你是福女,朕看,你们魏家家风,很成问题!”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魏雨芙的脑袋上。
她面色苍白,嘴唇哆嗦。
沈宁宁害的她身败名裂了!
这时,几名大臣从看台走到皇帝面前拱手,他们七嘴八舌。
“皇上,魏家的事理应暂且放去一旁,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求雨。”
“是啊,福宁县主说她能招雨,恐怕也当不得真,她不过是一个五岁孩童,真能招雨,早就招了。”
“依臣看,童言无忌,福宁县主恐怕连什么是招雨,都不是很清楚。”
“说不定,福宁县主也只是因为记恨魏小姐,才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大言不惭了。”
魏雨芙的骗局,让臣子们清醒了一点。
这世上哪里有福女呢?都是谣传!
皇帝不语,面色阴沉。
墨凌危抽出一旁侍卫的宝剑,直接架在其中一个大臣脖子上,吓得对方双腿颤颤,急呼:“太子殿下,臣可是说错了什么话?”
“沈宁宁不是魏雨芙这样的人,她从不为了名利说谎话。你冒犯她,让本太子觉得很不高兴,向她道歉。”
沈宁宁却糯糯开口:“哥哥,没关系,他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真的会招雨。”
虽然,那位大臣可能会在墨凌危的逼迫施压下,真的向她道歉。
但小家伙清楚地明白,这没什么用,他们心里,还是认定她不会招雨。
可她的目的,就是抢夺福女名号,让彻底惹怒她的魏雨芙,后悔!
沈宁宁抬眸看向皇帝:“皇上伯伯,我方才说的话,您答应吗?只要我招雨,我希望魏雨芙得到应有的惩罚。”
丽妃见势不对,恰好走来听到这句话,斥了一声:“福宁县主,你不要无理取闹。”
皇帝抬手,制止了所有人的声音。
他看向沈宁宁,目光幽深:“好,朕答应你,只是,倘若你也招不来雨,朕会褫夺你县主的封号,沈宁宁,你确定还要继续招雨吗?”
“确定!”小家伙颇有信心地坚定点头。
皇帝一挥手,示意所有人回到看台上。
丽妃扶着几乎瘫软的魏雨芙,走回妃子们的座位。
谢明绪凝眸瞧着烈日下,沈宁宁小小的身影。
这个小姑娘,真的能招来大雨?
大家都各自回位,只有墨凌危没走。
他立在沈宁宁面前,薄眸充斥着关怀,低声说:“你要是做不到,不用怕,我护着你。”
沈宁宁一笑,仰起明丽水润的大眼睛,声音轻软动听:“哥哥,你要做的,就是准备好伞,别被淋湿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天坛。
巫师们重新作鼓,国师燃烧黄符,随着烈火烹出灰烟,沈宁宁闭上了眼。
她袖子里的小乌云们,一定要争气吖!
她可是把乌云树都摘秃了!
沈宁宁呼出一口气,豁然睁开弧度漂亮的眼眸,两扇睫毛乌黑卷翘,更显得脸颊粉里透白。
小家伙豁然双手交错,解开丝带,双袖挥向天际。
众人只听到铃铛脆声作响,再定睛看去,沈宁宁的两只小手腕上,都戴着两个银铃铛。
随着她的动作,声音动听,在巫师敲响的鼓点中,犹如上古梵音,带着奇特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