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的踪迹,可曾找到了?”
对于这个神秘失踪的上一任皇帝,朱棣始终心中耿耿于怀,毕竟这个找不到踪迹的人,对他的皇位,是一个重大的威胁。
而朱棣当然不会认为朱允炆没死,毕竟对于别人来说,可以相信“朱允炆死于大火中”这个说法,可对于朱棣来讲,只要证明不了朱允炆真的死了,那他就是真的还活着。
胡濙作为朱棣的私家侦探,干的正是追查建文帝下落的活计。
只不过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定然是没结果的,胡濙摇头道:“还在继续追查中。”
朱棣叹了口气:“罢了,等找到他,再杀了他吧。”
朱棣已经不止一次跟胡濙说过类似的话了,而身边的几人听着这轻描淡写的话,倒也没谁觉得心头一哆嗦,毕竟在场的鹰犬谋臣都明白,若是真被朱棣逮住,那朱允炆绝无幸理!
“父皇,您看。”
这时候匆匆回来的朱高燧捧着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朱棣接过来看了看,皱眉道:“国师写给老二的信?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嘴上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朱棣还是很诚实地拆开了信看了看。
信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只说让朱高煦在北直隶关照一下徐辉祖,甚至直接说明了,是承了徐景昌的情,徐景昌的事情办的不错,工场的款子已经开始回了。
“怎么又是徐景昌?这家伙刚还跑来请旨,好像非常着急的样子,莫非出什么事了吗?”
“臣猜测,应该是定国公觉得安南方面最近会有动静,所以先来请旨。”金忠答道。
朱棣放下了书信,抬眼问道:“你是不是收买了荣国公府上的人?”
朱高燧面不改色,他当然不能说这封信就是姜星火刚交给他的,而他的回答显得十分谨慎,这种时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
朱高燧连忙跪下道:“儿臣知罪。”
“都撤了,监视国朝重臣,像什么样子?以为朕是太祖高皇帝吗?”
随后,朱棣把信还给了朱高燧,密封火漆这些问题,相信专业的特务机构自然是有办法重新复原的。
“儿臣告退。”朱高燧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朱高燧关上了殿门,胡濙也随之离开。
殿中只剩下了五人。
朱棣双手并拢,敲了敲食指,道:“今日招你们来,便是要你们来看看此事,朕总感觉不对劲。”
“请陛下示下。”陈瑛站在旁边,俯首道。
朱棣把事情大概说了说,也把朱高炽的意见讲了出来。
“这”陈瑛犹豫了一下。
他现在管着都察院,作为皇帝的鹰,他当然是皇帝让盯着谁就盯着谁,只要皇帝开口,无论怎样,他都会去做。
原本他是打算在三法司会审里支持判李至刚无罪的,但若是皇帝态度有所动摇,那他肯定也要随之转向了。
如果这样,刑部不同意,大理寺随风倒,李至刚的案子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最后大概率是要判有罪的。
可哪怕交趾布政使司是个艰苦的地方,甚至能算作流放,但也没有一部尚书在名义上去那里戴罪当布政使的规矩,毕竟尚书是正二品,布政使是从二品,只要定罪,不可能只降半格任用。
纪纲这时候开口道:“陛下,臣最近一直在追查暴昭余党,这些建文余孽的组织被重创后,如今的行事已经非常隐秘了。”
“那就把他们引出来,假戏真做也好,故布疑阵也罢,总得有点头绪,不然这些人天天跟个蚊子一样在耳边叫唤又抓不住,委实让人心烦。”
纪纲迟疑刹那,方才抱拳道:“陛下圣明!”
朱棣看出了他的迟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他,过了几息,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纪纲愣住了。
朱棣拍了拍纪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朕知道伱的意思,你是想劝谏,不过朕当然是有法子的。”
朱棣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阵,纪纲方才恍然大悟。
旁边的金幼孜听得心惊肉跳,不敢插嘴。
金忠作为朱棣的二号谋士,这时候是敢说话的。
金忠接着道:“大皇子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国师的权势越来越大,将来或许会难以遏制,但臣以为还不是现在,李至刚毕竟是要用的,也不宜把这件事拖得太久,便如陛下的策略,既能解决背后在推波助澜的建文余孽,又能钓出几条鱼来压一压是好事,李至刚知道自己这次过关的不容易,方能对陛下天恩心存感激。”
“不过朕也有别的计较。”
“哦?”金忠愕然道,“愿闻陛下教诲。”
朱棣微微眯缝起眼睛,露出深邃的目光:“这次李至刚是添头,重要的事情还是在盐法上,或者说在《大明律》上,国师想要变法,朕也想要变,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