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国师愿意为他们每月涨工酬以后,工坊里的工人们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国师,还要参观其他的地方吗?”张宇初问道。 在他看来,虽然每个月工坊要为此多付出几万斤的粮食,但相比于玻璃和化肥工坊惊人的营收和利润来说,这一切并不算什么。 而对于官员来说,却很少有人能做到国师这样体恤劳工。 不管怎样,国师此行似乎都该到此为止了。 但姜星火却摇了摇头,只说道:“还不够。” 是的,还不够,姜星火了解了力工和纤夫的工作状态,看到了工坊的设备和运行,也见到了工人们是如何工作的,但这些并不足以让他真的了解到,这些新生的阶层,在这个剧烈动荡的时代里,究竟有何所思所想,他们真实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 而这种工人阶层的真实生活,却绝非是眼下在工坊里,他所能了解到的。 “现在是两班倒,那工人们平常在休息时间,都有什么娱乐?” “这”张宇初答不出来了。 他是堂堂龙虎山当代天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年成名,如今风光无限,管着工坊只是因为一开始他专业对口,后来则是工坊确实利益巨大,他能因此获得财富和人脉上的巨大收益,所以才勤勉地干了下来。 但你要让张宇初这种平常穿衣洗漱都不自己弄的人来了解,工人们休息时候都干什么,那真是难为他了。 张宇初的目光,投向了帮他管理工坊的弟子们。 意思就是,“你们知不知道”? “我、我我们也不太清楚.” 张宇初脸色一沉,弟子们纷纷垂首。 张宇初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了头,望着姜星火说道:“国师,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去找人来回答您!” 他转身离开了仓库,姜星火微笑点了点头。 很快,张宇初带回来四个工人和工匠打扮的人。 “国师,这是工坊的几位大工,还有表现比较好的工人。” 这四人听到张宇初对姜星火的称谓,顿时心神紧绷,连忙向姜星火抱拳施礼。 姜星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免礼。 随后张宇初说道:“国师问你们什么,伱们就答什么,如实回答。” 张宇初把身边带着的弟子都给赶走了,自己去了外面,房间里只剩下几人谈话。 “国师,您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尽管问我们便可。” 年纪最大的工匠恭敬地站在旁边,说道。 姜星火微微一怔,说道:“没事,都坐下说话。” “谢国师赐座。” “不用这般客气,我今日请你们前来,只想了解一下工坊里工人们平日里若是不当班,都有什么消遣?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便是。” 几人对视一眼,顿时会意过来,说道:“请国师放心,工坊内有单独的宿舍,都是通铺,平日里工人们除了睡觉,便是在宿舍里打打叶子牌,或是在周围河边逛逛,每个月工钱大米都是按照规矩领取,南京本地的工人多,都会寄回去,外地工人也能换成铜钱。另外,工人们平日里闲暇时也会组织一些活动,比如相扑游戏等等” 几人将工坊里工匠、工人平日里的生活状况简略地汇报了一遍,姜星火默默地倾听着,心中暗忖,却是有些粉饰过度了。 不过这也正常,他们是一定不敢在自己面前说什么不好的事情的,他本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种官样谈话上。 又过了一会儿,几人离开后,张宇初方才进来,看着姜星火倒是神情没有不虞,似乎谈话颇有收获。 姜星火说道:“今日便这样吧,我们再去附近转转,晚上就回京城。” 姜星火让人把两个女娃送回村里,又让王斌派人把收留的小乞儿送回交给老和尚,这才带着于谦到附近的农田、庄园、书院等地转了转。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事件,但通过亲身经历,对南京周边社会各阶层生活状态实地考察的结果,姜星火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工业革命的早期,社会各阶层对于这种新式力量的萌芽与产生尚不敏感,因此,对于这种新的制造力,会给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价值观等方方面面带来的变化,还缺乏基本的判断力。 华夏从先秦以来,乡土社会基本都维持了自然经济的安逸状态,而眼下南京周边的工坊,虽然吸收了相当一部分的劳动力,但却并未对旧有的社会秩序造成太大的冲击。 事实上,工业革命既是先进产品,譬如玻璃、化肥、松江棉的提供者,也是社会文化习俗的改造者,而在这种改造里,受益最大的阶层,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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