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已经一点点的没入孟风眠的心口处,孟风眠脸白得像死人,豆大的汗珠打湿了额畔的碎发,向来冷漠的脸无端的多了几分艳丽和诡谲。 与此同时,他眼眸的眸色也在邪恶的白和正常的黑中来回变幻。 那是孟风眠的神魂和欲壑在做抗争。 韩道人没有说话,只紧紧的盯着半跪在地的孟风眠。 …… 曲烟已经被吓住了,侍卫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他们本欲上前,待看到不远处一下子成老妪老头模样的王爷王妃,脚下的步子是怎么也迈不动了。 和人对打,死也死得清楚。 如此渗人的场景,不该是他们这般凡俗武夫能对抗的,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畏惧。 …… 凝气不成,安山道长如何不知,定然是师兄趁自己不备,对自己做了手脚。 他一把抓起曲烟腰间的刀,奋力的朝韩道人劈去。 韩道人宽袖一拂,一道风气骤起,直接将安山道长摔出了一丈远。 安山道长扑在地上,狼狈的吐了一口血水。 韩道人分神,居高临下。 “师弟,师兄太失望了,咱们师兄弟几十年的兄弟情谊,居然不及你和风眠小友短短一年的情谊。” “果然,你也是贪慕玉溪真人的名头,想着趁他微末之时,行巴结之意。” “放你娘的狗屁!”安山道长唾了一口飞唾过去。 他本就不是多正经的道人,喝大酒抽大烟说大话,除了逛窑子,他安山道长五毒俱全。 听到这话,自然没什么好性子。 韩道人抬袖,宽大的袖袍将那飞沫挡了挡。 他也沉了脸,“聒噪!” 一道风气甩过去,安山道长脸颊上的皮肉一下就肿得老高。 安山道长不服气,吐了口中的血水和一粒牙,囫囵道。 “你这宵小小人,只会暗地里下手,待老子修为恢复,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安山!” 韩道人不和他磨嘴皮子,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地上半跪的孟风眠。 突然,孟风眠抬起来了头,声音瓮瓮,似从腹腔处出来。 “多谢老道成全。” 韩道人瞧着孟风眠眼睛处的白翳,倏忽的仰天畅笑,“哈哈哈,不错不错,恭喜华老爷子了,这身皮囊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 瓮瓮的声音里也有畅快。 “我还道这玉溪真人难以对付,不想,却也不过尔尔。” 孟风眠心口处,欲壑瓮瓮的声音里有着轻视。 韩道人默了默,叹息道。 “轮回一事,让人心生畏惧,前世纵然是移山倒海的大能,死了便就是死了,再来一世,有可能是山涧间的一棵松,也可能是水中一蜉蝣,泯然于芸芸众生之中,于红尘苦海中浮沉挣扎。” “这,倒也怪不得风眠小友。” 韩道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作为不能修炼的凡人俗子,他倒也不错。” 韩道人说到这,捻起自己剩下半截的眉毛,轻声笑了下。 孟风眠体内的欲壑没有再说话。 安山道长难以置信。 “师兄,这……你怎么和这东西相识?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筹谋的?” 安山道长脸上太过震惊了,事已成定局,韩道人也颇为志得意满。 他捻了捻白胡子,脸上带着慈悲之意,一举一动,还是那般的老神仙风范。 “不错。” 事已大成,埋在心底不说,犹如那锦衣夜行,如何让人畅快。 韩道人畅快的笑了一声,指着白翳的孟风眠,对安山道长道。 “和你介绍一下,这是玉溪镇的华老爷子,华元初,呵呵,我给王爷的神仙种,便是他那处寻来的。” 白翳对上安山道长,微微颔首。 明明是孟风眠那风华正茂的面皮,却一下有了老者的感觉。 天空灰蒙,韩道人瞧了一眼,心道。 不容易啊,几百年的筹谋,就在今日了。 韩子清也不记得自己换过多少个名字了,数百年前的张道人,李道人,小道童,为了逃避六道轮回,他每次在寿数将亡之时,筹谋一个颇为有天资的童子,将其收为徒弟,再以秘法转移二人的命胎。 就这样,他以金蝉脱壳的方法,活了百年又百年,他做过皇宫里的国师,后宫的妃子也曾是他的红粉知己。 他也曾如毛头小子一般,为着心爱女子的容颜长存,炸了几十个丹炉,就为了炼制那鸩鸟占巢的秘药。 韩子清喟叹,“这样回回寻觅童子,我也累了。” 最关键的是,两百年前一次祈雨,他被一条大白蛇咬了,那蛇毒蔓延得很快,那一次,他差点等不到命胎的更换。 他倦了,也怕了。 那一次,他急急的逃匿在带在身边的小童命魂之中,这小童并不是他瞧中的有天资之人。 从那以后,他便每况愈下,饶他手段通天,寻的小童也不如他意。 眼瞅着长生大道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命数都是偷来的,他活得像是沟渠里的臭鼠。 韩子清目光炯炯,“师弟,果真是天不亡有心人,你知道我寻到了什么吗?” 韩子清的声音不轻不重,不见癫狂,却早已经癫狂。 “我寻到了玉溪镇,玉溪真人兵解在此处,都说兵解尸骨神魂无存,但那玉溪真人又岂非常人,他,还留着一道残魂附着在金丹残片上。” 而那东西,便是在华元初,华老爷子手中。 韩子清欢喜:“我和华老爷子相遇之时,与他做了交易。” “他将那金丹残片予我,我为他华家布下掠运纳财的风水阵,呵呵,华老爷子本也是风烛残年,我为他堪舆,再以石棺密葬,他刚得了泼天的机缘,那风水阵还未享受便命数不足,自然是心有不甘,万般愤恨。” 如此,两人做下约定,石棺伴生欲壑,只等百多年时机,破土而出。 韩子清捻了捻胡子,为自己的百多年的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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