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其他几个的面上,大多数是浮着一层的白毛。 而走在最前头的那一个,白毛隐隐要褪去,露出下头泛着一层绿光的肌肤。 铃铛声响一下,这一串的身影跟着往前跳一下。 山林之中,朦胧月光下,此情此景瞧过去骇人极了。 又过了片刻,黑衣人停了铃铛。 只见帷幔下的目光朝靖州城的方向看去。 它似乎是有什么忌惮,踌躇了两下,低头看了看手中抓着的装了银锭子的布袋,又回头看了看坠在最后的老马,下巴一抬,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紧接着,铃铛声又起。 一串的人影手搭着肩,跳跃的顺着蜿蜒小道前去。 月光倾泻而下,此地阴郁之炁笼罩,它们的身影瞧过去影影绰绰,远远看去,就像是对着月亮朝拜一般。 ...... 顾昭一行人到靖州城时,正好是次日的卯时一刻。 此时城门已开,过了城门,马儿一路疾驰,往城北的惊春路驶去。 天光熹微,靖州城褪去夜的宁静,开始热闹起来,就像一尾大鱼,于水中自由又悠闲的微微摆尾。 路上有了商贩挑箩赶驴的动静,车轱辘从石头路上压过,留下一阵阵轱辘轱辘的声音。 一些人家灶房处有炊烟袅袅,烟气驱散了夜晚的冷寂。 靖州城鲜活极了。 …… “吁!”顾昭拉了拉缰绳,疾驰的骏马慢了下来,到最后稳稳的停住,车厢也跟着一停。 她吸了一口沁凉的冷气,鼻尖微微有些发红,精神气却十足。 顾昭回头,正想招呼,瞧见那缩在谢幼娘怀里睡得憨甜的小月,笑了笑,随即对上睡眼惺忪的谢幼娘和孔其明,轻声道。 “叔,婶,到家了。” “到家了?”谢幼娘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 旁边,孔其明也在懊恼自己睡着了,居然留顾小郎一人在外头驱马驾车。 这般高人给他驱马驾车…… 他,他心里不踏实啊。 顾昭点头,“嘘,咱们小声一些说话,别吵到小月了。” 谢幼娘摆手,“没事,小月这丫头跟小猪儿一样,睡沉了,那是打雷都不会醒的。” ...... 孔其明下了马车,拿出钥匙将门上挂着铁链的锁打开,紧着又从车厢后头将行囊搬出,谢幼娘抱着孔婵娟下了马车,顾昭正要搭把手。 “不用不用。”谢幼娘拒绝,“也不重。” 她四周看了看,没有瞧到毛鬼神,忍不住道。 “尊神是不是还在,感觉这一路抱着这小胖丫头,我的手都没那般受累。” 她颠了颠了孔婵娟,让她趴在自己肩上,继续道。 “轻巧着呢。” 顾昭看了一眼墙角根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毛鬼神已经贴着墙角根处,身影虚化,藏于围墙投下的阴影之中了。 对上她的目光,毛鬼神毡帽往下扣了扣,压住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顾昭回头,“在的。” 谢幼娘欢喜,“成,我先抱小月进去。” …… 孔其明搬着行李,谢幼娘抱着小月进了屋,顾昭抬脚走到孔家的围墙处,从绢丝灯中将神像和小桌子拿了出来。 “喏,答应你的神像和小供桌,我都做好了。” “尊神快瞧瞧,喜不喜欢?”顾昭笑着问。 在看到小桌子时,毛鬼神眼睛亮了亮,只见桌面是流云簇月,下头的桌角是带着生机的枝蔓根脚,木质细腻清正,绝对是百年千年老木。 这等供桌,精鬼怪又怎么会不喜欢。 下一刻,瞧到那尊神像,毛鬼神僵了僵。 耳朵畔,顾道友兴致颇高的指着神像,尤其是那背在背上的布袋,邀功道。 “像吧,我可以夸海口的说,绝对是连补丁的位置都丁点不差,讲究着呢!” 对上顾昭期待的眼神,毛鬼神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不像。 它踟蹰了片刻,艰难的点了点头。 “像!” 就是太像了! 显得它好破,好凄凉...... 顾昭满足了,这一声像,那是对她又要去山里找石头木头,又要在院子里忙活雕刻的肯定啊,她那一日的休沐,因为有毛鬼神的肯定,值了! …… “对了,差点忘记这东西了。”顾昭一拍脑门,又道。 毛鬼神看了过去,就见顾昭又探手从六面绢丝灯取出一物,搁在供桌之上,神像之后。 它定睛一看,是一面有斑驳之色的围墙,老旧又破败,用的还是土砖。 好嘛! 这下更破更穷酸了。 要是一阵风吹着落叶过来,添一个竹棍和破碗,它凄凉的都能上大街唱一曲乞儿腔的花鼓了。 似是应和着毛鬼神的所思所想,春寒料峭,卷着去岁的枯叶打围墙处卷过。 “呼......簌......” 毛鬼神僵了僵。 顾昭没有察觉,“尊神,是不是特别的像?昭私以为,这一面的小围墙,于尊神而言,那是点睛之笔。” 毛鬼神:...... 最后,毛鬼神还是收下了顾昭的深情厚谊。 顾昭有什么错?她雕的可真可像了,不过就是写实了一些罢了。 毛鬼神头一次怀疑,自己当初初初通灵时,听到的那掌柜训子,那不是在教子,那是在坑儿子。 他到底有没有坑到儿子,它也不知道。 不过,它自己肯定是被坑到了。 什么财不露白,富不露相,贵不独行......有着这一尊神像,往后十年百年,大家肯定都以为它毛奎深混得这般寒酸。 收到神像,毛鬼神高兴,却又不是太高兴。 …… 顾昭自然是不知,她将马车留给了孔其明,准备去靖州城的州府寻潘知州。 孔其明瞧着那高头大马,再看看后头木料硬实,内里低调却舒适的车马,有些惶恐不安。 “这,这怎能给我,无功不受禄。” 顾昭:“谢家庄已经没人了
“彩色星空”最新网址:http://mofunsky.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