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好! 顾昭讪笑,“家佑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赵家佑哼哼了一声,没有理睬顾昭。 他侧过头,视线落在老杜氏身上,瞬间,那张黑皮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儿,只见他站直了身子,手紧了紧背在背上的书笈,中气十足的打招呼道。 “阿婆好!” “好好,你也好!”老杜氏乐呵呵,“哎,这小半年没见了,家佑瞧着又长高了许多,和你阿爹年轻时候的模样,生得好生相像啊,是个壮小伙子,精神着呢!” “大家都这么说。”赵家佑伸手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 老杜氏侧过头,催促道,“昭儿,我这能洗掉了没?” 顾昭:“我瞧瞧。” 她撩开老杜氏头上的布巾,伸手微微捻了捻发,笑道,“差不多了,再等一炷香就成。” 老杜氏懊恼:“哎,家佑你瞧这,赶巧昭儿给我在整这东西,都不能好好的招待你了,忒失礼!” “这东西啊,黑糊糊的,香脂色新出的,我说不用,她非说要的,说州城里的阿太阿公都在用,整完头发黑黑,瞧着年轻,你说,我都老太婆一个了,整这个胡里花哨的东西作甚?” 顾昭手撑着老杜氏的肩膀,凑近她耳边,笑道。 “阿奶,好看着呢,特别精神!” “家佑哥那儿你也别急,咱们都是自己人,哪里这么多虚礼啊,屋子前两日就收拾妥了,我让小令领他去屋里先歇歇。” 顾昭瞧了赵家佑一眼。 只见他背着青竹的书笈,里头又是搁了伞,又是搁了小矮凳,旁边还挂着自己送的夜翘灯,满满当当,饶是赵家佑是个大块头,从玉溪镇到靖州城赶来,这一路也是累到了。 顾昭冲赵家佑笑了笑,继续道。 “好歹让家佑哥先将东西搁屋里,是不是啊,家佑哥?” 赵家佑正好奇的瞧着顾家阿婆头上的染发膏,玉溪镇还没这东西。 顾家阿婆虽然口中埋怨着顾昭事情多,眉眼的欢喜却是做不得假的,他在心里偷笑了下。 听到顾昭这一声家佑哥,他转过头,瞪了一眼,末了,自己反倒也笑了。 “是啊,阿婆,都是自己人,哪里这么多虚礼了?您听,顾小昭刚才还埋汰我生得皮糙肉厚的,妖精都不吝的张嘴吃我呢。” 顾昭喊冤枉:“哎,你可别瞎说啊,我可没这么说!” 赵家佑没好气,“是是,你是没这么说,你只是这么想了!咱俩一道长大,我还不知道你?鬼精鬼精的!” 顾昭嘿嘿直笑。 老杜氏瞅了瞅这个,又瞅了瞅那个,也乐得呵呵笑。 “小令,过来下。”顾昭招呼了一声在院子里监督其他纸人干活的小令。 小令连忙搁了背着的手,脚步轻快的过来了。 它行了个礼,目光有些好奇的瞧着赵家佑,视线一转,落在赵家佑书笈旁边挂着的夜翘灯。 顾昭:“小令,这是赵家佑,老家赵叔的儿子,他的屋子前两日阿奶收拾妥了,西南那屋,你带他过去吧,麻烦小令了。” 赵家佑惊奇的看着小令。 小令他知道啊,前些年来州城玩的时候,他见过的,那时还是动作僵硬,笑的时候勾勾唇,面色纸白纸白的小纸人呢,哪里是现在这个一笑就有小梨涡的小丫头。 赵家佑多瞧了小令几眼,从模糊的记忆中扒拉出小令的模样。 别说,五官和身量都是像的! 赵家佑惊叹不已,这纸人有灵,竟然这般像人。 小令引着赵家佑往屋舍方向走去。 顾昭抬眸看过去,只见赵家佑书笈旁边的那盏夜翘灯中有一道莹光飞出,它扇了扇翅膀,落下一阵迷离似星光的光点,步履轻轻,慢慢的落在小令簪着粉水晶的发间。 小令惊奇,眼睛瞪得大大的去瞧,几乎要扭成斗鸡眼。 顾昭失笑。 她回过头,探身瞧了瞧老杜氏的头发,温声道。 “阿奶,差不多了,我准备准备温水和葫芦瓢,咱们清洗清洗……对了,有没有洗到耳朵了?水会不会太热太凉?” “不会不会,刚刚好,昭儿这力道也好,不轻也不重,舒坦着呢……唔,这是新买的发膏吗?” “对,香不香?” “香!就是香了点,回头走出去,街坊邻居该笑话我这个老太婆了,哼哼,老来爱俏哩!” 顾昭失笑,“怎么会?这是白玉兰的香气,最好闻了,我记得以前在玉溪镇,阿奶还会去打了白玉兰,搁在衣柜子,衣服熏得香香的。” 老杜氏:“可不是我,是你姑妈喜欢那味儿。” 顾昭:“是阿奶!” 老杜氏:“欸欸,跟你说了,是你姑妈喜欢那味儿,阿奶才去捡那些白玉兰的。” 顾昭怀疑:“真的吗?” 老杜氏:“真的!” 顾昭:“那阿奶你喜欢什么香味儿的,下回我给你买。” 老杜氏仔细的想了想,“要不,还是白玉兰的吧,是怪好闻的。” 顾昭笑笑不说话,“好了,阿奶闭上眼睛,我要冲泡泡了哟。” 下一刻,此地有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 那厢,小令顶着流光溢彩的夜翘,紧张得手脚都有些发僵了,直挺挺的往前走,就怕将头上的光团磕到了。 客舍门口。 “多谢小令。”赵家佑行了个拱手礼。 这是什么? 小令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头上的夜翘,见赵家佑没有看懂的懵懵模样,它急得直跺脚。 笨笨笨! 还是它家顾小昭聪明! “啊,你问它呀。”赵家佑恍然。 小令点头,两只眼睛又挤在一起,往上去瞧发顶上的夜翘。 夜翘扇了扇翅膀,一阵流光溢彩如星光,却又像节日里在天畔绽开的烟火,绚丽耀眼。 小令眼睛都瞧直了,好漂亮! “这是夜翘娘子,顾小昭送我的,凶着呢!” 赵家佑伸开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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