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心里鄙夷吐槽,脸上却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一次半颗,效果就极好,最多只能服用一颗,一日只可使用一次……” 他把使用方法讲解了一下,崔品华越听越是兴奋,但看向手中的瓷瓶,不禁皱眉道:“既然是这等好玩意儿,怎么只送给本少爷这么几颗?” 黄晓道:“我这也是配制不易呀,我药房里上品人参不足,这一时半刻也不多了。” “这个好办,若是效果如你所说,人参嘛,本少爷想办法!” 说完,崔品华急不可耐的收起,出门,前呼后拥的去了。 黄晓把诊断地方放在了院子里,搬来一个长条桌,桌上一个听诊器,一根温度计,桌旁边分门别类的放了一些常见的药品,如感冒颗粒,消炎药,红霉素软膏…… 黄晓忙得手忙脚乱。 很快消息传得更广,回春堂门口更是挤得水泄不通,人群外,胡大夫一脸难看的看着这一切。 “东家,这回春堂,当真是看病分文不取,而且药价很低呀,还有,就是药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打探消息的伙计走到胡大夫身旁,低声汇报着。 胡大夫脸色更难看了,一咬牙,道:“你去把东门外的刘成弄来,他回春堂坏了规矩,这名声不能再让他得了去,不然,这朝阳门一带的生意,咱们就做不下去了!” “小的马上去办。”伙计飞快的去了。 东门护城河外,无数的窝棚连成了一片片,这些窝棚里都是一些大明各地过来的流民,这些人很多都一个村子结伴逃亡,这些窝棚细看下,却是泾渭分明,一片片之间自留有空隙,一方面是方便出行,另外也作为区分。 这些流民过来的时日有早有晚,如林月儿一家从河南过来的那一批,是天启四年过来的,晚一些则是最近过来的,山东,山西,陕西,河南等地界,去岁就大旱,开春又滴雨未下,同时也爆发了蝗灾,很多人都拖家带口,朝大城市涌去,更多的人则是往京城跑。 特别是山东,先有白莲教作乱,官兵和白莲教在山东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虽然最后平息了,但破坏却极大。 有手艺的找到求生的门路,则可以苟且在城外搭建窝棚作为安身立命之地,新来的则是靠着城里的大户和朝廷的救济度命。 东北角的一片窝棚区是河南南阳府流民集聚地,其中一个窝棚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三十岁的刘成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身上裹着一席破席。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汉子肚皮上插着一杆枪头,留在外面约莫一尺来长,断口整齐,显然是利刃砍断。 旁边蹲着一个妇女以及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两人都是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这是刘成的妻子刘林氏以及女儿刘玉花。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林月儿快步走了进来,窝棚外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年轻汉子,抬着一副门板。 月娘道:“嫂子,黄大夫开门了!刘大哥有救了,咱们这就过去!” 刘林氏一愣,抽泣着道:“家里可没有银钱去看了,前日已经承月娘你借钱了,我家再也不能拖累你了……” “说这些作甚?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刘大哥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嫂子这样说,我还有甚脸面见你了? 还有,嫂子,今天黄大夫可是义诊呀,看病不收钱的,至于药费,我和黄大夫门店挨着,想来没什么事的,咱们快去吧,刘大哥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林月儿说完也不管刘林氏反应过来,麻利的抄了一床破被子,给外面的汉子铺垫在门板上,很快就把刘成平放在上面了。 林月儿招呼一声:“刘安,辛苦你们哥俩了,嫂子,咱们走吧,小花和虎子我都送去找人帮衬着照看一下。” 刘安应了一声,和弟弟刘平抬起了门板,刘林氏跟在其后,林月儿则是牵着刘玉花的小手,快步出门,把孩子交给了邻居照料,很快就汇合在一起了。 向仁堂那小伙计跑得气喘吁吁,刚刚到城门口,却不想正碰见刘林氏一行人抬着刘成朝城门走去,他恼怒在心里咒骂起来,这不是白跑了一趟了吗! 林月儿也看见了那小伙计,顿时脸色一沉,再也不看一眼,带着刘安等人大踏步朝前而行。 小伙计心中气恼,探头看了一眼门板上的刘成,只见刘成脸如金纸,显然是命不久矣。 假惺惺的道:“月娘子,今天回春堂的黄晓义诊,我这特意来告知你们,却没想你们已经来了呀!” “嗯,多谢你的好意了。” 虽然心中对这小伙子很反感,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月儿冷淡的应了一声,脚下不停,快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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