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被打的微微偏头,舌尖抵了抵左腮,没说话。
她骂的难听,声音又大,引来不少人驻足。
连病房里的许慕嘉都引了出来。
傅沉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已经习惯了,依旧没有反抗。
在李静婵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转身去了楼梯口。
许慕嘉也嫌自家老妈骂的丢人,忍不住出言制止。
二人回到病房,许慕嘉半靠在病床上,眉头紧锁。
“妈,你以后在外面给我哥点面子,他也是个成年人了。”
“他能成年也是我养的,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李静婵接过素姨拿的冰袋,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疼得呲牙咧嘴,“想起他在时羡病房里看着我挨打,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样子我就生气,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个废物出来!”
“够了!小沉今天做得对,要是真把贺严惹急了,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吗?”
一直立在窗户旁边的许煜成厉喝一声,鹰眸微颤,骂完自己老婆,又凝着许慕嘉,“还有你,你看看你回国之后办的这些事,有一件能拿出手的吗?我叫你回来是给我们许家铺路的,你可倒好,不但没铺一砖半泥,还把我铺的路都给掀了!让贺严身边的那个毛头小子指着我鼻子骂都没脸还嘴,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
他越说越生气,伸手砰地一声关上窗户,走了几步到许慕嘉床前,厉声警告,“从今天开始,你们母女俩给我消停一点,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我不念父女夫妻情分!”
“爸,你!”
许慕嘉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李静婵悄悄摁住,眼神示意她别在她爸心情不好的时候顶嘴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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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她吃过午饭。
贺严便回公司了。
时羡看外面天气不错,就想去楼下转转。
说她这几天一直在屋子里躺着,感觉人都躺懒了。
陈嫂不放心她自己去,奈何拗不过时羡坚持,便也随她了。
呼吸到新鲜空气,时羡觉得自己心情都好了不少。
十几分钟之后,她走的累了,正好瞧见前面有个小亭子,见没人,就准备过去休息一下。
谁知走近了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
似乎正在吃午饭。
听到动静,那男子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之际,男子微微愣了一下,时羡才想跟他打招呼,却不想他端着餐盒起身就走。
像是在故意躲她一样。
时羡在身后喊住他:“温医生。”
温子安脚步稍顿,连背影都透着几分为难。
少顷,他缓慢地转了身,对时羡扬起一抹淡笑,“好巧啊,时小姐。”
他语气疏离,虽然笑着,却丝毫没有温度。
更像是强颜欢笑。
跟前几天去病房探望时羡时判若两人。
时羡前进几步进入亭子,温子安却又后退了几步。
这态度实在太过明显了,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终是忍不住问他:“温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时羡脸色透着些不悦。
不是因为他不理自己,而是因为他莫名其妙地不理自己。
温子安将饭盒放回大理石桌上,叹气,“对不起时小姐,我……”
他欲言又止,凝着时羡看了一会儿,抬手推了推镜框,“我看见你就走……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而已。”
时羡更不明白了,“什么叫做给我带来麻烦?”
温子安抿了抿唇,似是在斟酌用词。
须臾,他为难地看着时羡,有些失落:“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主治医生了,如果来往频繁,怕引起别人的误会。”
说罢,他自嘲般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但是你结了婚,又怀着孩子,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对你,对胎儿都是不利的。”
“不是我的主治医生?”时羡越听越糊涂了。
温子安瞧她的模样像是真的不知道,心里笑了一下,面上却故作惊讶,“贺先生难道没告诉你吗?上次我去探望你,出来时贺先生说,他已经为你找了一个更好的妇产科大夫,以后就不需要我操心了。”
时羡面色僵了一僵。
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十分确定贺严没有跟她说过。
但仔细想想,前两天彩超检查,给她看结果的大夫好像就不是温子安。
当时她还以为温子安请了假或者上了手术台,万万没想到会是贺严替她换了医生。
所以温子安刚才所说的怕别人误会,就是担心贺严会误会吗?
她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直到温子安喊她一声才回过神来。
忙道:“是啊,你看我都忘了,阿严跟我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