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宴会倒是没有放在酒店,老太爷将地点定在了家里,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
贺浅放了暑假,本来要和朋友出去旅游,也被老太爷勒令留在家里不许出门。
和众宾客打过招呼,贺严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
下一秒,冷着脸划下拒接。
这一举动使时羡惊讶不已。
她刚才没看错吧?
贺严挂断的是许慕嘉的电话啊!
不知怎地,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不接吗?”
“你希望我接?”
“随便你。”
贺严将手机揣回口袋,扬眉浅笑,“我家羡羡这么大方啊。”
时羡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她这嘴比脑子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可她不想在贺严面前表现出这种情绪,索性不回答,径自到长桌前拿了块慕斯吃。。
贺严迈步跟上,大掌不知何时覆上了她的腰身,“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奶奶会理解的。”
时羡轻轻摇头,“你看爷爷,这一个月以来为奶奶的事情忙前忙后也不肯去医院,就吃着那几个药,现在精神比前几天更差了,还强撑着,我真怕他……”
时羡瞧着以往指点江山地老人家眼下这副样子,心里只觉得悲凉,微微抬眸道:“我们真的不告诉奶奶吗?”
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要知道的。
可若真有那一天,也一定是贺老太爷彻底撑不住了,与世长辞的时候。
陪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突然要走,那打击一定是毁灭性的。
贺严目光也随之落在贺老太爷身上,眸子里透着无奈与心疼,“我劝过他很多次,没有用,既然是爷爷的意思,我们也只能尊重。”
他轻叹一声,“其实我能理解爷爷,如果我的生命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我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甚至比他更舍不得。”
闻言,时羡赶紧呸呸呸了几声,怨道:“别胡说八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贺严瞧她紧张地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家羡羡也这么迷信啊。”
时羡白了他一眼。
其实她不迷信,只是有时候一些事情用科学解释不清,由不得她不信。
尤其是与性命相关。
缄默良久,她才看着贺严郑重其事的说:“阿严,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我们真的有这么一天,一定不能像爷爷这样瞒着对方,好不好?”
她真的怕,怕自己被蒙在鼓里,怕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眼神里的期望几乎要溢出来。
贺严却只是怜惜地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僵持之际,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呼。
“大哥!”
时羡扭头,便见着一位短发女孩儿正扶着一身高定礼服的许慕嘉过来,明明好胳膊好腿,却把这段不远不近的路走的异常艰难。
短发女孩儿过来后跟时羡打了招呼,随即对着贺严嗔怪了一声,“大哥,嘉嘉姐要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啊,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她在门口被门卫拦着,还奇怪她为什么不进来呢。”
贺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搭话。
他就是怕许慕嘉会过来,才特意嘱咐过门卫,没想到被贺蓁撞见了。
“不是的蓁蓁。”许慕嘉极为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是我自己病了,严哥哥担心我的身体,怕我累着才说不让我来的,不过我觉得今天是奶奶生日,意义非凡,小时候他们老人家很照顾我,我应该来祝贺一下。”
贺蓁叹气:“那你也应该给我哥打电话叫他出来接你啊。”
“我、”许慕嘉话怯怯懦懦地垂下眼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我怕打扰严哥哥,有人会不高兴。”
时羡心中冷笑,这话说的,就差报她身份证了。
“既然许小姐有自知之明,就应该离有妇之夫远一点,免得招人嫌弃。”
贺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时羡护在身后,“小许,今天请的都是贺家的亲朋好友,虽说令尊和我儿子关系不错,但跟我们老两口的交情实在寡淡,而且,我老太太平生也不喜欢跟耍心眼儿,卖弄小聪明的人打交道。”
许慕嘉眼泪汪汪,脸色白了又白,“奶奶,您是在说我吗,可是我没有啊,我一直很尊敬您的,小时候您说过把我当成自己亲孙女,还说如果我以后能成为您的孙媳妇就好了……”
“人老了,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我现在的孙媳很好,我也很认可,别人就不用白费心思了。”
话落,她将时羡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笑地格外慈爱,“奶奶有几个老姊妹一直念叨你呢,都想看看我们贺家娶了怎样好的一个媳妇,走,奶奶带你跟她们去显摆显摆。”
明明知道贺老太太是在做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