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贺老太太就感到一阵冷沉的目光的目光。
“不是说好这件事以后不在家里提了?”
“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提的么,又没在孩子面前。”
她悻悻然地闭了嘴。
走到旁椅边坐下,思量了一会儿,觉得不行。
“还是得想个办法让这俩孩子见面,好好一个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是忍不了。”
贺老太太苍老却明亮的眼珠转了转,突然灵光一现,抬眸问:“装病行不行?只要我病了,我就让俩孩子天天陪我身边,病人嘛,到时候我说什么话他们都会听。”
贺老太爷淡淡扫她一眼,回眸继续写。
落下最后一笔,才满意地审视了一遍,对贺老太太扬眉,“来,看看我这副字,怎么样?”
贺老太太原还以为他在思考,没想到这死老头子一心放在那副破字上。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便要把他的字团吧团吧丢垃圾桶里。
贺老太爷连忙拦着,“诶诶诶,不能扔啊,我还准备让人裱好了送给贺严的,让他挂卧室床头。”
贺老太太一愣,瞥了一眼那副字的内容:家和万事兴。
翌日。
时羡早早地起了床,去公司处理昨晚她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
她和许慕嘉是私人恩怨,毁了衣服却是公司的损失。
该赔钱赔钱,该担责担责。
一切处理完毕。
云小雅陪着她出来,见她状态不好,便道:“要不,时姐,你打电话叫家人来接你一下吧,我陪你等着,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
家人……
她哪里还有家人……
外公外婆和妈妈都过世了,就连时纯和时敬川也都被她亲自送进了监狱……
时羡想不到人,却被触了伤心事。
好容易劝走了云小雅,她却并没有回金域湾。
而是叫司机把她送到了青州监狱。
不管怎么说,时纯也当了她那么多年姐姐。
被云小雅一提醒,她忽然就想起来从前和时纯相处的点点滴滴了。
一见面,时纯就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
“想和你聊聊天。”
“聊什么?”
“聊什么?”
“什么都好。”
时羡靠在椅子上,“说什么,我都听着。”
“好啊,我也很久没和人聊天了。”
只听时纯继续道:“记得小时候,外公给我们两个人送了两只兔子,我好心给那只兔子喂吃的,他却咬了我一口,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时羡当然记得。
那是八岁生日那年,外公送给他们姐妹俩的礼物。
他们喜欢极了,爱不释手。
只是不知时纯怎么逗了兔子一下,那兔子竟咬了她一口。
咬的倒是不重,没出血,只是留了个牙印。
时纯被吓的不轻,当即便要把那只兔子摔死。
是外婆和保姆拦了几拦才拦下来,时羡怕时纯伤害小兔子,便把它抱走和自己那只养在了一处。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
但半个月后,学校组织了一场春游。
该吃午饭的时候实现,发现时春不见了。
他便和同学一起去找。
不想在后山看到了石春和她的几个朋友。
他租了一辆自行车。后座上绑了一根绳子,而绳子的末端正系在小兔子的前肢上!
兔子浑身已经泥泞不堪。
一些地方的皮毛被磨地分辨不出原样。
地上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痕迹。
小兔子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圆圆的睁着,已然没了动静。
同行的伙伴被吓到了,惊呼一声。
引得时纯朝这边看来。
她并没有被发现后的惊慌失措,甚至还朝她们这边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许是眼前的一幕冲击力太大,时羡回去后便高烧不断,病了一周左右。
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另一只兔子送了出去。
此后,她便再也不养任何动物了。
瞧她面色微白,时纯便知她是想起来了。
轻轻拨动了下自己的刘海,唇微勾,“从小到大,只要是得罪了我的,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她太冷血了,冷血的让人害怕,“老太婆为了维护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难道我不应该给他点儿教训吗?”
“可他是我们的外婆呀。是从小把我们带到大的外婆呀。他是我们的血亲!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
哪怕不是亲人。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