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大姐对此表示不解,“怎么还有人这么缺德啊?”
“所以刚才在警局的时候,你说你考上了重点大学没能去上,就把你买了的那户人家搞得鬼?”
房东大姐越想越气,“买卖人口是犯法的,那就去告他们啊!”
顾姐叹气,“你当我没想过啊姐,可是有钱人多鸡贼啊。人家在买我的时候就计划好了,只是把我送到那户人家去养,户口本上的信息一点儿没有改,还时不时让我妈来看我,就跟寄养在有钱人家似的,这种情况怎么告?”
“……”
房东大姐家庭富裕,小时候生长在温室里,成年以后这么多年一直在收租,没经历社会险恶,此时听到这些话,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上不来也下不去,噎得人难受。
“那你……”房东看着顾芽那张卸下了浓妆淡抹已经有了些细纹的脸,欲言又止。
顾芽不甚在意地拨了拨头发,“反正只要我过得好,那家人就过不好,那我一定要好好过!过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才行!”
她一双棕色的瞳孔中闪耀着不屈的火焰,宁枝从那双眼睛深处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屈的灵魂。
可是生活不是电视剧,不是主角燃起勇气、放两句狠话就能扭转乾坤,抵达真善美的结局。
更何况,顾姐也不是这本书的结局,在这本假千金逆袭文里,顾芽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出现过的路人NPC,和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张三李四一样,哪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掀起半点水花。
宁枝望着顾芽脸上模糊了这么长时间的命理线,发现那根线已经慢慢清晰——
顾芽,今年31岁,家中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如今姐姐已经去世,原生家庭中只剩下了一个弟弟还有父母。
她十二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个算命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带了很多人的富豪。在那个无比平凡的一天,她迎来了命运最大的转折点。因为命格和富豪相冲,她被父母以十五万块钱的价格买个了那户人家,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因为命格相冲,只要她过得不好,那家人过得就好,所以家里的佣人在男女主的示意下刁难打骂她,家中的小孩儿把她当畜生对待,在有钱人家的生活,才十来岁的顾芽活得还不如一只流浪狗。
之后,富豪联系人把顾芽送到了亲生儿女所在的学校——这当然不是良心发现,也不是碍于法律必须让顾芽接受义务教育,纯粹是因为他们这家人发现顾芽实在太倔了,家中的种种打骂和精神打压对这个孩子竟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所以他们想到了能把孩子的精神折磨到崩溃的校园霸凌——他们这些大人的欺凌无法撼动她的精神,那同龄人呢?
可惜,他们一家还是低估了顾芽的毅力。
即使在学校被老师同学故意排挤,无时无刻被区别对待,顾芽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甚至在无法呼吸的泥泞中,她找到了为之努力的目标——她要好好长大,要从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逃出去。
于是她像山林中扎根了无数年的竹子,突然开始向着天空拼命生长。
她在那些无数被霸凌被折磨的日子里一点一点看着那些能改变她命运的知识,无数次憧憬着逃出去的日子,从虚无的幻想中汲取力量。
但是她还是太天真,即使努力拿到了名牌大学的通知书,那家想利用她逆天改命的富豪根本不想放过她。
但是,和顾芽相处了十年,富豪也深知顾芽的精神坚韧,该怎么摧毁她的精神,让她的人生跌落更深的悬崖呢?
试过各种方法后,他们想到了一个对任何女人都奏效的法子——只要是女人,她拥有多高尚的行业也好,获得过多么高的荣誉也罢,哪怕出身多么高贵,多么善良纯情,只要用到这个方法都可以简简单单把她们打入地狱。
这个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的方法非常简单,那就是——造黄谣。
只要说这个女人和哪个哪个男人、最好是几个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即便她跳楼自杀,血溅三尺,人都会觉得她是因为羞愧自尽。
因为血是洗不清冤屈,只有拳头才能。
可惜那时候的顾芽不知道这个道理。
即使她曾经受过那么多的磋磨刁难,但作为一个女孩儿,她还是遵从精神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愤怒,这种愤怒甚至隐隐超过了她录取通知书被撕毁的那一刻。
录取通知书没了可以再补,可一个女孩儿的名声没了呢?
“名声”二字明明那么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任何一个女人顷刻间坠入深渊,也能成为一个男人攻击一个女人最锋利的武器,它没有任何代价,甚至简单至极,却拥有超越一切的力气。
顾芽经过了很多的心里建设,在无数次黑夜里痛哭出声,直到自己慢慢消耗完这些突如其来的委屈愤怒,才将这如火山爆发似的情绪压下去。
富豪在接了两个足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