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也不问郝亮方大伟犯了什么事,他很清楚郝亮现在的职位,能让他亲自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大案子。
林染不放心,给小马打去了电话:“方大伟回来没?”
“没听说呀,他好像得有五六年没回来了,他爸妈半个月前还叨咕,说儿子在外面挣钱不回家。”小马说道。
“你多注意点,如果方大伟回来了,你先通知我,也别刻意打听,明白没?”
小马也是聪明人:“行,我懂了。”
林染挂了电话,他回想着方大伟一家。
方家老两口今年七十多岁,他们以前是镇上小学的老师。
退休后就一直在吉安村呆着,也跟着村里的人做纸活。
像这些岁数大的父母们,哪怕子女给再多的钱,他们也不舍得花一分,都琢磨着儿女挣钱不容易,要给孩子们留着。
然后尽可能的自己多挣钱,等将来走了之后,给儿女留下一笔可观的财产。
方家老两口是相当正直的人,人家教书这么多年从不收礼,也看不上送礼的这些人。
当时很多家长还骂他们俩口子,说他们不上道,是老顽固等等。
方大伟今年快五十了,据说也有家有业的,他能犯什么罪呢?
林染想不明白。
秦家闺女的儿子回到了自己的车里,他试着启动一下车,这回倒是成功了。
他想了想要不要回姥爷家,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可不想回去受别人的白眼。
秦家闺女不知道咋回事儿,居然在外面呆坐到了半夜,大冬天的脚都冻得失去了知觉。
“你们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我也六十岁的人了,你们可怜可怜我吧。”
好家伙,还知道卖惨了。
秦家小辈的亲戚们跑了出来,将秦家闺女扶进了西屋。
秦家闺女盖着大厚棉被躺在炕头,身上止不住地哆嗦着。
别人没人搭理她,大家都在打电话找人,明天一早打墓,后天直接就将他们老两口入土为安。
酒席啥的,最后由秦家侄子来办,村里人知道是他办的葬礼,明天都会过来吊唁。
亲家侄子琢磨着该多少桌,时间太匆忙了,他也没法估算。
最后照着二十三桌,不够的话现加也赶趟。
“给我来一杯热水啊!”秦家闺女坐在西屋喊上了。
秦家侄子叹了口气,朝儿子说道:“你去给她送杯热水。”
“好。”
秦家闺女接过热水喝了一口,身体瞬间暖和了不少。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脚,能动弹,但是冰凉冰凉的。
她尝试着拿手机给儿子打电话,结果手机没电关机了。
一夜过后,秦家闺女被哀乐声吵醒。
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
秦家闺女挣扎着下了地,她想到了还在派出所的丈夫,拿起没电的手机,见别人正在充电,借人家的先给自己手机充。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充到了百分之二十,她赶紧给儿子打电话:“儿啊,你爸那头你多找找人,千万别让你爸进去啊!”
“我知道,等八点以后我再去,现在太早,人家没上班呢。”儿子说道。
“行。”秦家闺女放心了。
她坐到椅子上,继续给手机充电,见有人进来吊唁,她甚至都不去东屋看一眼,更别说系什么孝带了。
吉安村的乡里乡亲都知道秦家闺女因为啥回来,他们想到吉安村动迁的事儿,照目前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嘶……
秦家闺女吃痛地叫了一声,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肿得跟个馒头似的,她踉踉跄跄的想要回炕上,未想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喂,我是秦英子。”
“你儿子欠……”秦家闺女一听对方说到欠字,当场就将电话挂断:“欠就欠了,大不了就上征信,反正我们全家没钱还贷款!”
很快,又有一条短信传到了她的手机:您的儿子xxx在我行……
秦家闺女也没看过,反正催款的套路都一样,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可不敢动手打人,到时一报警,倒霉的就是他们。
林染回来写礼,全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他身为村长肯定不能落下。
小马坐到他的车上,两人说悄悄话:“我早上还碰到了方大姨,我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她儿子过年回来不,人家说了不能回来,那表情及其自然,方大伟应该没回来。”
“他儿子到底在外地干什么的?”林染从未听村民提过。
“我也不知道,人家老太太说是在国企当一个干部,再往深咱们也不好意思问,好像咋回事儿似的。”小马说道。
“国企……”林染心里有了一丝猜测:“会不会贪污了?”
“谁知道了。”
林染想到了郝亮,贪污似乎也轮不到他管吧?
“不管了,反正方大伟回来,你就跟我说一声。”
“放心。”这事儿小马肯定上心。
“下午一点开席,我就不在这呆着了,我要上诊所输液。”
“见好没?”小马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