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庄严过来找李正。
“走,散散步。”
首长约散步,这当然要去。
而且很明显是庄严有话要说。
俩人在招待所附近一直沿着小道往前走,没有什么目的地。
部队营区绿化都很不错,白鹰旅的招待所靠近旅部,建在山脚下,白墙绿树,环境清幽。
天刚黑,路灯昏黄。
沿着柏油路一直朝前走,庄严先开口了。
“今天看完白鹰旅的指挥系统,有什么感想?”
李正说:“没啥太大感想,我们旅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不过有一点得承认,比他们晚了点,没他们的作战指挥系统升级得那么完善。”
庄严说:“刚才我们那桌,龙刚部长很有信心呐,在桌上可是一点不客气,给了白鹰旅很高的评价,对我们这些战区
“我觉得很正常。”李正说:“白鹰旅是龙部长一手一脚打造出来的,说是亲儿子都不为过,护犊子也是自然的。不过……”
说到这,话头停了下来。
“怎么?”庄严问:“有什么话要说?”
李正和庄严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里头还有点师徒缘分,所以说话是不需要太多顾忌的。
换马亮或者廖启明,对话断然没这么轻松自然。
“首长,你没感觉到有些怪异吗?”
李正眉头略皱,饶有兴致地侧头看着庄严。
“这次观摩,气氛不对。”
“气氛?”庄严说:“你是说温朝晖的态度?”
李正说:“对,我也查过他的背景资料,刚从军校出来的那几年很受重视,之后因为顶撞上级导致坐了冷板凳,后来直接就被调到海防部队去坐了十多年的冷板凳,你要说能力,他绝对有,而且比很多人都优秀,但是你说他性格太过锋芒毕露,甚至说他自视甚高,都能说的过去。当年他顶撞上级是因为当连长的时候直接在演习中骂娘,批评他们所在团的团长不懂战术,而且还没有执行团指下达的命令,带队擅自行动,最后虽然赢了,表现也亮眼,可就是被打上了不服从命令的印记,没人敢用他,最后才被人调到海防部队去。”
庄严点头道:“对,在部队里,服从命令是第一原则,有意见你可以保留,甚至可以灵活对待,但绝对不能公然抗命。”
顿了顿又道:“你说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他是龙刚启用的,龙刚在国防大的时候去基层部队调研,无意中发现了温朝晖的指挥才能,这才有了后来白鹰旅的任用。”
李正说:“所以说,温朝晖其实是挺憋气的,现在算是释放出来了。在白鹰旅的建设上,我能感受到他的努力和付出,包括今天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全心全意兢兢业业才建立起来的。首长,你知道今天我在指挥中心看着他请徐首长给他出题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庄严说:“谈谈看。”
李正说:“他15分钟内拿出作战方案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那种快意,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仿佛在说——看看你们这帮庸才!我想,是对他坐十几年冷板凳的一种无声的示威和抗议,也是对当年调走他的那些首长们的示威。”
庄严点头微笑道:“有点这个意思。”
又道:“看来你对他研究很深啊。”
李正说:“首长,我是搞特战出身的,情报分析也是必修的课程。”
庄严道:“你比一般的特种部队指挥官更懂情报,上次请来给你们旅讲授情报分析课程的那个薛冰,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属于是专业人士了。”
李正说:“也是机缘巧合认识,请他来可费了不少周折,不是那么容易请到的。”
庄严说:“言归正传吧,说说你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
“哦,差点忘了。”李正轻轻一拍额头说:“我之前说温朝晖是因为被人踢去坐冷板凳那么多年所以导致了他如今这种张扬的行为是合理的,但今天可不一样,他不光是在发泄不满,也不仅仅是示威,他还在打压我们这些参谋长,请我们来,说到底就是让我们在这两天多的观摩里头直接丧失跟他较量的决心,玩的是心理战的那一套。”
庄严点头道:“确实有点那种意思,包括那个门禁,其实就是要我们知道,他对我们了如指掌。”
李正说:“他的情报搜集渠道还不够深入,他以为自己很深入了。”
庄严闻言笑道:“你看出来了?”
李正说:“首长你也看出来了,他们拿不到老白毛那边的信息。”
庄严说:“对呀,所以我从那一刻开始,就感觉他有些刻意虚张声势的成份在里头,只不过他的这次策划是龙刚部长在后头支持他,他和龙刚算是同一类人,我的老战友跟龙部长是曾经的同学,他评价自己这位师弟是‘才华出众,锋芒毕露,谦逊不足,尖锐有余’,这个性格和温朝晖很相似。”
李正乐了:“也就是这样,龙部长才会看中温朝晖啊,说起来,他们俩也算是惺惺相惜的类型了。”
庄严说:“三个月后的对抗演习,你是真要下点功夫了。我今天看了一下,马亮和廖启明两个都没啥信心,战区里的首长也说了,这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