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四连的营房是暂时借用的,洗漱间在一楼,对着篮球场和草坪,里头有洗手台,有洗澡隔间,后面不远处是炊事班,左侧是出入门口,右侧对出是一片杂草地,穿过这片杂草地走三十多米就是二营的围墙。
每天晚上训练结束后有二十分钟洗澡和处理个人卫生,弄完回排房叠被子。
叠被子几乎就是贯穿整个新兵期的一项长期性的训练科目,虽然它算不上最重要,但绝对很重要,每天班长都会从繁多的共同科目衔接中抠出时间来训练这项当兵的必备技能。
对于新兵来说,洗漱间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
这是个私密的地方,所以不少新兵都会在这里发泄因为训练造成的郁闷之气,骂几句娘,喷一下班长的铁面无情。
有些话在在排房里不能说,因为排长不在班长就在,反正总有人盯着,要说话总得有些顾忌,尤其是话题涉及哪个班长。
当然,班长排长也会去洗漱间,他们也要洗澡,不然同样变咸鱼。
班长排长在,大家就噤声认真洗漱,班长排长不在,那就畅所欲言,天马行空。
这二十分钟是一天里最最放松的二十分钟,比早晨洗脸刷牙的那点时间更令人神往。
早上洗漱完了就要面对一天的正式训练,而晚上洗漱意味着很快可以躺倒床上会周公。
所以,洗漱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这天晚上,一天的例行训练结束,李正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走进而来洗漱间,他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都糊着一层薄薄的盐巴,油腻腻的,手摸上去就像摸在一层细沙上,那都是白天晒出来的。
走进隔间,拧开花洒,冰凉的自来水兜头淋下,李正忍不住在心中暗呼一声:“爽!”
在家洗澡可从没试过这么爽。
也许人越累,越脏,才能体会到洗澡的快感。
在部队里,李正学会了快速洗澡。
之所以要快,是因为洗澡如果能节省下时间,意味着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自由活动。
e师地处偏僻,驻地山峦叠嶂,绝对是负离子区,附近没啥工业区,所以空气透明度极好,晚上仰望星空有时候还能看到天上的银河。
没什么比得上洗完澡后顶着一头湿润的头发坐在篮球场边的草地上吹吹清凉的晚风,听着此起彼伏的虫鸣更惬意的事了。
快速洗澡只需要过两遍水——第一遍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湿,然后飞快抹上肥皂,一通刺挠后,再过一遍水就可以擦干穿衣然后出来了。
讲究的还可以在涂抹完肥皂后先刷个牙,肥皂泡抹在身上时间长点,冲洗的时候清洁效果也好不少。
这天刷完牙,冲完肥皂泡,转身就看到魏胖子站在隔间门口。
洗漱间里的灯并不算明亮,也许是瓦数的问题,其实这地方也不需要明亮,又不是让人参观的博物馆。
魏胖子站在隔间对出一米外,人刚好站在阴影中,庞大的身躯遮住了本来就不多的光线,让李正洗澡的隔间里更加昏暗。
乍一看,着实把李正吓了一跳。
“我艹!”
这一下,把本来还挺讲究的大学生也吓得骂粗口了。
“嘘——”
魏胖子举起食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过在这种光线和气氛下,颇几分像是恐怖电影里那些变态狂魔恐吓别人不要吭声的情形。
“别那么大声。”
魏胖子看起来也很紧张。
李正下意识拿过毛巾遮住了自己的紧要部位,又下意识瞥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肥皂。
还好,肥皂还在,不用捡……
只是魏胖子为什么会突然地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这里?
这货走路没声啊?
站在这里看自己看了多久?
李正心里突然有些发毛,一些不好的想法和以前网上看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掠过脑海。
“你在这里站多久了?”
“没多久。”魏胖子说:“估就一小会儿。”
李正听到旁边到处都是水声,看来战友们都在洗澡,稍稍放下心来,问道:“你看我洗澡干嘛?有特殊癖好?”
魏胖子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肢体语言和口吻马上表达出不屑,他的手一扬,跟赶苍蝇一样,不屑道:“艹!你把我当时很么人了?哥在家的时候,追我的女孩子从村口都能排到我家。”
李正想想也是,以魏胖子的钱包厚度,按理说不需要饥不择食到这程度,于是说:“你找我啥事?”
魏胖子声音很轻,像贼走路:“赶紧擦干身子出来,我带你去享受。”
“享受?”李正脑子里的思维列车又被带得有些偏:“不,我可不要你的什么享受。”
魏胖子似乎很着急,不耐烦道:“当你哥们才来喊你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