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乃登在丛林里疯狂地飞奔。
他已经很久没试过这种跑到心脏仿佛都要裂开,肺部就像灌进了冷风,又干又疼的感觉。
那该死烟酒色,真该戒了。
那玩意这几年掏空了他的身体,在这没有遇到高手,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可一旦遇到高手,所有身体上地短板都会暴露无遗。
冲到一棵大树后,乃登勐地躲到了树干后。
树有一米直径,应该能挡住狙击枪的子弹。
他来不及歇口气,迅速趴在地上,如同毒蛇一样慢慢爬向七八米外地另一棵大树,然后从树边的灌木丛里小心翼翼将枪管伸出去,借助枪上的瞄镜对周围进行观察。
这回,是真遇到高手了。
三个小时之前,正当他和盛登离开丛林地带,走到山下地那条土路边找到那辆老旧suv,打算开车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地老巢去喝一顿轻松一下的时候,正在司机位置开车门还在狙杀成功地兴奋中谈论着拿到钱后去哪潇洒的盛登突然脑袋如同西瓜一样在晨雾种炸开。
鲜血和脑浆混合在浓重地白雾里,就像在一团米汤种洒进了一团红色地燃料,即便站在副驾驶门边的乃登也被溅了一脸。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乃登一个侧滚翻到了路边地土沟里,并且沿着土沟顺着山脚一路拔腿狂奔。
他甚至连盛登地尸体都没去看一眼,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这家伙死得透透的,没救了。
逃离这里,保全自己,这才是当务之急。
逃出十多米,又听见一声枪响。
这令他顿时寒意从脚板底涌上来,直钻脑门。
因为那一枪并不是枪声,而是弹头撞击在金属物上发出的响声。
不用看,对方狙杀盛登之后肯定对发动机进行射击,毁掉自己地撤离工具。
换做自己,也会这么干。
令他感到莫名恐惧的并不是对方的冷静和有条不紊。
而是他居然听不出对方的位置。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狙击手入门要学的一件事就是听声辨位。
那就如同练习搏击首先要学挨打一样道理。
现在自己居然在对方连开两枪的情况下连对方的大致方位都没搞清楚,这可是意见极其致命的事情。
听枪声,他甚至听不出那是什么枪。
这在以往的经历中简直不可想象。
乃登多年混迹佣兵圈,国内国外都待过,用过不同型号的各种狙击枪,但凡是现役的狙击步枪,听到枪响总能分辨个大概。
而现在完全是个聋子和瞎子,不光在那沉闷的枪声里听不出型号,还闹不清对方在哪。
高手!
他做出了这个判断。
如果说一开始他认为是兴农的爪牙追上来进行报复,那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兴农所在的fd集团里根本没有这种高手。
绕着山跑了小半圈,乃登找到一处十多米高的断崖,顺着山藤和灌木一路爬到崖底,又顺着崖底一直往南逃窜,之后跑进另一座山中。
进了这座山,他马不停蹄地从身上取出地雷以及手雷,快速布置陷阱。
因为他知道,对方这种级别的高手肯定能够追踪到这里。
自己要为他准备一份“大餐”。
做完这一切,乃登这才顺着山坡摸到了一处灌木从后,将枪口对准陷阱所在的位置,只等着鱼儿上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乃登等了又等,却没等来如期而至的爆炸。
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
时间仿佛停止了,世界也仿佛停顿了。
布置陷阱的时候是早上九点一刻,可是到了下午黄昏四点,乃登都没发现有人跟上来。
这种耐心其实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他担心自己一动,反倒被尾随的敌人发现,给自己来一枪可就大大不妙。
只是……
居然一切都没发生。
经过了将近七个小时的潜伏,乃登甚至产生了错觉,盛登的死就像一场梦般变得那么的不真实。
换做一般情况下,乃登会相信自己已经甩掉了那名狙击手。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对方就在附近的山林某处,同样潜伏在某棵大树后面,也正在寻找着自己。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以至于最后他甚至连去查看陷阱回收手雷的勇气都没有,而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悄悄后撤,又开始朝着自己老巢的方向开熘。
可是刚跑出没多远,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