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祝无伤脑中恍若一道霹雳落下,瞬间相通了前后枝节。
北风寨、南火、东林三寨距此地不远,孟长老又说,这三地暗合阵理,落火寨又通晓阵法,少不得就是要在这三寨处布下一座大阵。
待大罗寨一众人从此地打入时好收渔利!
怪不得他偏偏要对这三寨有所谋划,原来是在此处!
祝无伤猛地回转身,搜寻向人群后。
老寨主还在北风山中,陈池瑜又去地缝中不知做些什么,此事重大,关乎两寨,也只有一直缀在后面的项老才能做出决断。
“不用找了,我听见了。”
祝无伤一番搜寻不着,项老从一棵大树后转出身子。
手中持着长戈走近。
林玉突地听到项老声音,一惊,戒备地看向四周。
待到项老从树后转出,惊于他一身修为,缓缓走动间就像是一条蜿蜒靠近的巨蟒,动作虽慢,却随时都能昂首惊飙而起,
看似苍老,却散着静水流深的海渊之意。
金丹!
项老从树后转出的一刻,林玉心中惊悸,一惊辨出了气息。
身形猛地拔高,臃肿的肥肉也逐渐变得贴合起来,脚步稍一候车,两柄八棱银锤已经落在手中。
银锤仿佛活了过来,不断震发光芒,与林玉呼吸相应,此时的她宛若一征战沙场的女将,面容肃穆,不折不挠。
“你这女娃,好好的这是做甚?我老头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项老抬起手,掌心随意地往下压,就像是在垂暮的老朽招呼前方的幼孙跑得慢一些。
仍在不断拔高的林玉随之一顿,而后项老每轻压一下,便往下缩一分,已经变得贴合匀称的肉同样也堆积臃肿起来。
林玉一惊,紧握双锤,在身前轻轻一碰,发出亢龙般的激越之音,再此开始拔高起来,手中银锤散出的光芒同样更加炽眼。
“我说你这女娃怎么比你爹还犟。”项老睁开双目,眼眸中的浑浊似乎少了些许,变得更清澈起来。
“你爹见了我好歹还知道停下来,乖乖听我老头子念叨两句,怎到了你这反倒是动起粗来了。”
项老语中颇多无奈,也未见他如何动作,林玉手中一对银锤有灵一般,独自哀鸣起来,散出的炽眼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项老一句话说完,林玉已经拔升至数丈高的身躯像是撒气的气毬般垂了下来,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我爹?”
林玉眼中闪过思索之色,而后便是恍然,恭敬叉手。
“不知前辈当面,还请前辈多多谅解!”
“想起来啦?”项老走到近前站定。
山凝海滞般的气息散了去,这数丈方圆的天地重归平宁。
“爹曾对我说过,年轻时曾遇到一异人,对他颇多提携,小女子从未仰瞻过前辈圣容,一时鲁莽,当成了我爹的仇家,前辈莫怪!”
说着,林玉就丢下手中的八棱银锤,伏身要拜。
项老伸手一抬,林玉便像是定住了般,再也动弹不得。
“这是不是你爹教你的?”
祝无伤隐隐听出项老语声中似乎多了丝异样。
“我爹确实曾说过,若是能与前辈当面,定要替他拜上一拜,以报前辈大恩。”林玉诚恳说道。
“但是,小女子方才一见前辈圣容,便顿觉自身狭小,天地间竟还有前辈这般的广大的人物,心中激荡,不禁想要拜伏!”
祝无伤眨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与林玉相交时间虽不长,但也只觉她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这话怎么倒像是冯师兄嘴里说出来的?
祝无伤眉头一动,心中思忖道。
项老愈加无奈,缓声道,“当初你爹就是说的这番话,怎么到了你这还是如此?要来骗我老头子,好歹换个新词儿。”
林玉有些尴尬,起身,嘿然笑道。
“前辈,这是我爹逼我说的,他说前辈那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令我见了您老人家,什么也不须多管,只可着劲地赞扬您老人家。
我爹说的,我总不好不听不是。”
林玉脸上更不好意思,面庞上多了些许红意。
“就知道是你爹令你如此做的,也只有你爹才能做出这种事。”项老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出现了笑意。
“你这女娃看着这么喜人,倒是被你爹带坏了,等见了你爹,帮我赏他两下。”
林玉听完跃跃欲试,“早就想打我爹了,上次在阵关里要不是我爹非得不同意,我早就和我男人,不,无伤在一起了,那还轮得到今日。
这次借着您老人家的旨意,待回去后,一定让我爹知道您的意思。”
林玉自知失言,急忙改口。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