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这沈知青也真是气人,借了别人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珍惜,真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娇娇妹子,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你放心,他欠你的钱,我会让我家老王多催促催促还你的。”
张巧嘴总是把副队长的老公挂在嘴边,自诩高人一等,从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宋娇娇倒是头一次,见她态度如此之好。
“诶呀,今儿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吧,婶子怎么能说出这番话呢,可真是折煞我了。毕竟像我们这种晦气的人,哪来的脸面敢麻烦副队长呀。”宋娇娇似笑非笑地说。
她越是阴阳怪气,张巧嘴越是尴尬难堪,无比后悔自己从前嘴上没把门的,整天在村里宣扬陆悍荇是灾星的谣言,这不遭到现世报了,真没想到宋娇娇长得软软嫩嫩,白白净净,却这么记仇。
“娇娇妹子,你也知道,婶子我没啥坏心思,就是爱说话,之前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别记恨我了呗,都是街里街坊住着,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光彩吧。”
“小事?”宋娇娇冷笑一声,眼神逐渐锐利,隐隐有一股火焰在跳动,“对你而言,不过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但对陆悍荇而言,在最弱小最无力的年纪,承受你们这么多人如此大的恶意,就是致命的打击!
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也没有权利替陆悍荇原谅。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态度,那我们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宋娇娇真的是被惹恼了,这些长舌妇只顾着自己爽,以讹传讹,乱扯别人闲话,从来不管别人死活,如果她是陆悍荇的话,被这些流言蜚语祸害这么多年,早就心理阴暗或者报复社会了。
“诶呀,这怎么还急了,娇娇妹子啊,你别走,听我说啊娇娇妹子……”张巧嘴跟条哈巴狗一样,追着宋娇娇离去的脚步冲了上去,一口一个亲亲热热的娇娇妹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多亲近呢。
宋娇娇眼底流光闪烁,突然停下脚步,侧身一躲。
张巧嘴刹不住车,猛地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张巧嘴摔疼了,身上也脏了,却没发作,而是笑嘻嘻地爬起来,扑了扑身上的土,神神秘秘地冲宋娇娇说:“娇娇妹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呢,也不听人把话说完。你也不想想,关于你男人的谣言,如果没有人在后边推波助澜的话,能延续这么多年吗?”
宋娇娇眼底寒光闪过,冷冷逼视她:“你什么意思?”
张巧嘴搓搓手,抿了抿硕大的嘴唇,嘿嘿一声,故意卖弄道:“娇娇妹子,听说你正在找女工干活,你觉得我怎么样?”
原来是有求于她,才这么低声下气,宋娇娇漫不经心道:“好啊。”
张巧嘴眼神猛地一亮。
这下子,回家能跟老王交代了。
真不知道,老王为什么,一个劲让她去陆家应聘,给宋娇娇打工,有什么好的。
但是老王是家里的顶梁柱,听他的总是没错的。
宋娇娇气定神闲地勾勾唇,“无论是谁想干,都可以找陶姐报名,至于录不录取的上,就得看个人审核成绩了。”
张巧嘴笑容一僵。
早知道之前就少跟陶寡妇吵架了,现在也不用这么为难,听说,跟陶寡妇好的那几个娘们,都能去陆家干活,一天光工钱就好几分钱,比有些男人下地挣得都多。
早知道早知道,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早知道,陶蔓茹一个人人嫌弃的寡妇,居然能攀上宋娇娇这棵大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是让人想不眼红都难。
“娇娇妹子啊……”
张巧嘴刚想再多说几句好话,抬眼,发现身边早已经没了宋娇娇的身影。
宋娇娇一个人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中止不住地纳闷,张巧嘴到底什么意思,有人在灾星的谣言背后推波助澜?
一辆大卡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卡车往上猛地一颠簸。
坐在双排座后座的周雨晴皱眉不耐道:“小江你怎么开车的?”
江帆憨憨一笑,“周姐不好意思,车轮子好像陷进坑里了。”
周雨晴本来被她的厂长父亲,抓来跑运输就烦得不行,刚才被颠了一下又撞到了头,气的她狠狠锤了一下前排座椅靠背,“你还不滚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他们正处于荒无人烟的山区,若是一直无法启动车子上路,恐怕会遇到麻烦。
江帆正要下车检修,正在副驾上闭目养神的陆悍荇,倏地睁开了眼,“先别动!”
“小江,你听他一个新来的,还是听我的!”周雨晴冷冷嗤笑一声。
她父亲是钢铁厂的厂长,人又长的漂亮,追求者多如鸿毛,还都有权有势,这个新来的凭什么摆着一张臭脸,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装什么,听说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难道是想靠着特立独行,反其道而行,吸引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