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
宋娇娇来到大队部。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淡定的样子,实际上跨的越来越大的步子,出卖了她的急迫。
她扑到桌子上,拿起话筒,“喂?”
对面呼吸一滞,紧跟着男人微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
熟悉的声音,性感又低沉,落在耳朵里,像是灼热的颗粒滚动。
宋娇娇鼻头一酸,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陆悍荇,我好想你啊……”
“别、别哭……”
陆悍荇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哄。
他又何尝不想她。
只听她的声音,便觉得心口炙热,汹涌的爱意几乎要蓬勃而出。
可一万五千公里的距离,横跨的不仅是大洲和大洋,还有明知她低落,却无能为力的无奈。
他靠坐在墙角,半屈着一条长腿,硬质的军靴包裹着劲瘦的小腿,黑衣黑裤下的傲岸体魄荡飏出显而易见的躁,犹如困兽嘶吼。
通话这头的宋娇娇,感受到他紧绷的情绪,心里何尝好受的了。
她不想哭的。
他在外边出生入死,为国争光,她理应守好大后方,不让他分心,这才是一个贤内助应该做的,不应该浪费如此宝贵的联系机会。
可滚烫的思念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她真的想他想的不行,一听他的声音,原本就浅的泪窝子,就跟生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不受控制。
她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露出笑意,“……我才没哭呢……”
可将她放在心窝子上的男人,哪里听不出她在强颜欢笑。
往日娇甜的声线,裹了几分软绵绵的鼻音,倔强又可怜,让人听着心颤。
像是一把钝刀子,沿着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慢慢地磨,一下又一下,搅弄的鲜血淋漓。
他深深地闭上眼,掩去又黑又沉的眸色,线条硬朗的脸庞有棱有角,薄唇抿的极紧,仿佛在死死压抑着什么。
“娇娇我……”
“陆悍荇……”
两人同时开口说话。
陆悍荇首先反应过来,“嗯,我在,你说。”
宋娇娇始终觉得,“我在”两个字,是最动人的情话,因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桌子,“你在那边是不是很苦呀?”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主要是你,娇娇,对不起……今天是你生日,我却没办法回去陪你……”
宋娇娇心里又酸涩又甜蜜,“没事的呀,你送我的烟花,我真的很喜欢。”
哥哥们那边,没有给她写信,或许是太忙碌,给忘了吧,所以陆悍荇是今年唯一送她礼物的,这种被人记挂在心里的感觉,真的很好。
想到这,她突然一愣。
谁说陆悍荇是第一个送她礼物的,胖胖送她的花环,陆平安跟胡大丫送她的野果子,还有陆家众人做的美味佳肴,难道这些都是他的主意?
“你……”
她还想再说什么,陡然听到一阵刺耳的警报声,陆悍荇加快语气跟她说:“要紧急集合了,不能再说了,娇娇,你好好的,等我把冠军的奖杯拿回去送你!”
“嗯!你也要好好的!我等你回来!”宋娇娇重重地点头。
陆悍荇迅速挂断电话,大步往外走。
外头,顾程野等人正在等着他,见他出来,一个个迎了上来。
“发生什么了?”陆悍荇边走边问。
“不清楚,好像是要加练。”顾程野视线在陆悍荇身上扫了一圈。
穿着纯黑军装的男人,光看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只不过一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气。
半指手套被鲜血浸透,从十几场擂台赛中厮杀下来的男人,再强悍,身上多少也会挂点伤,不过更多的鲜血,肯定是来自对手。
“你伤的不轻,要不跟教官请个假,休息一会?”
请假?
在训练场中心的高台上,每天都有每个队伍的实时排名,稍一懈怠,就会被如狼似虎的对手反超。
别说是受伤了,就算断了半条腿,也得咬着牙撑下去。
“不需要。”
陆悍荇满身是独属于华国军人的沉凝跟坚毅。
顾程野叹了口气,跟旁边的石小鱼跟林冲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无奈,“看吧,我就知道他是这个德性。”
他搭上陆悍荇的肩膀,嬉皮笑脸道:“还好有我这么个小甜甜帮你准备好了急救包。”
……
紧急集合完毕,众人得到一个噩耗,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魔鬼之路。
顾名思义,前路充满了危机。
他们首先要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