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好不容易凑到了钱,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她去主动找陆悍荇,但根本接近不了他。
她发现这个男人,对所有的异性,都是个大冰块,能将人冻死那种,连个好脸都不给,为此不知道伤了多少姑娘的心。
但他却独独对宋娇娇不一样,宋娇娇在他那里就是个唯一,唯一能得到他眸底深情的那个人。
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心底的阴暗也随着等待,愈发的浓烈。
而很快,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到了尾声。
上午举行完结业典礼,晚上再结束送别晚会,就要跟教官们说再见了,大家都很不舍。
好多人都准备买点小礼物,得知宋娇娇一行人,要去集市的时候,沈知意也跟着了。
城西的小集市,原本全是卖农副产品的,现如今多了许多卖小头绳之类的小玩意,还有衣服的小摊贩。
虽说现在还是偷偷摸摸摆摊,但管的总体来说不是之前那么严了,即使有人来驱赶,也就是换个地方接着摆,而再过一年,京城的个体户就会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甚至私人餐馆、服装店,都会正大光明开起来。
卖头绳的摊主是个年轻的小媳妇,一看到宋娇娇她们五个人走过来,当即就冲着宋娇娇吆喝起来。
“好看的头绳,买五个送一个咯。”
卖东西的眼睛都尖,看着宋娇娇长得最漂亮,漂亮的姑娘又最是爱俏,肯定能照顾她的生意。
宋娇娇看过去,见摊主拾掇得干净利落,胳膊上带着套袖,挎着的布包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头绳,在物资匮乏的当今,确实很新鲜,至少她几个舍友都停下了脚步。
“哇!娇娇,这个玫红色的太好看了,一定很衬你。”
阮明珠白白的小脸,因为高兴,晕上一丝红晕,捏着一个玫红色的头绳,就要往宋娇娇头上比划。
时下大多数姑娘都是扎着两个又黑又亮的麻花辫,宋娇娇刚回来的时候,也尝试过,但她毕竟见识过后世的时尚跟繁华,再回到如此淳朴的阶段,就有些接受无能了。
所以她一般都是扎个马尾,头几天带着军训帽子,就搞了个低盘发,阮明珠一时无从下手,她没见过这些发型,但是娇娇的手好像很灵巧,总是能折腾出来又好看又新奇的发型。
宋娇娇也不想带着两个艳红的大花头绳招摇过市,连忙拦下明珠蠢蠢欲动的手,从摊子上,挑了两个白色的发圈,上边还有黄色的小碎花,帮她别在麻花辫上,端详一番,觉得小白花很适合明珠乖乖的气质。
宋娇娇看向摊主,“要这两个,多少钱?”
摊主笑眯眯地说:“姑娘眼光真好,你朋友戴着真好看,这头绳一毛钱一个。”
宋娇娇掏钱。
阮明珠被夸得不好意思,眼睛水水,小脸红红,抱着宋娇娇的胳膊,跟只小猫咪一样噌她,“娇娇,你真是太好啦。”
另一边关红红顿时感觉手里的头绳,变成了烫手山药。
“什么?!供销社的头绳才五分钱一个,你家的咋翻了一倍,太贵了吧!”
摊主笑着解释道:“供销社的头绳是便宜,但是丑啊!你瞧瞧我家的头绳,想要啥颜色就有啥颜色,去旁人那里,可买不到我家这么好看的了。”
关红红就是看中了颜色多样,才停下来挑选的,但是没料到居然这么贵啊。
她来京城上大学,是全家勒紧裤腰带,给她攒出来的生活费和学费,现在男人和孩子在家里吃糠咽菜,而她却买一毛钱一个的头绳,真是想想就心痛。
她继续讨价还价,“你这头绳是碎布头缝的吧,缝一个应该要不了你多少功夫,便宜点呗,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呢。”
说着,她就看向了宋娇娇跟阮明珠,结果目光落在她们两个白净的小脸上,想着人家两位肯定不缺钱,于是就看向常胜男,想获得赞同,“胜男,你说是吧?”
常胜男也心动,她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捡的姐姐的,除了蓝,就是灰黑,从没穿过红颜色,这红色的头绳可真好看,“是啊,你要是便宜点,我们就多买几个。”
摊主看这几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应该都是附近的学生,但开了一条口子,要是旁的人也来使劲压价,那她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无奈地笑:“这些头绳确实是用些碎布头做的,但我搭上了一台缝纫机,还有去拿货的功夫,也就是赚个辛苦钱。常言都说一分钱一分货,别看我家的头绳比供销社贵,但是确实是好看啊。”
做生意的人嘴里说不挣钱,这话也就听听罢了,头绳一毛钱一个,摊主至少有一半的利润,制衣厂里的碎布头都是当垃圾卖的,只要打开渠道,成本很低。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随便做点啥都能赚钱,处处是商机,就看脑子活不活了,宋娇娇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嗤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穷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