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舟见到柳烟妩,直接开门见山。
“烟妩姑娘,我舅舅已经在偏殿等着了。”
柳烟妩听到这话,眉头微微蹙起。
她下意识地要拒绝。
不等她开口,柳云舟继续道:“烟妩姑娘,按理说,我这个当外甥女的,不应该置喙舅舅的感情。
但,我舅舅毕竟是我舅舅,他不开心了,我母亲就不开心,我母亲不开心了,我就不开心,
故而,我舅舅不开心了就等于我也不开心了。”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烟妩姑娘说,如果你不想跟我舅舅在一起,趁早让我舅舅死了这条心。
他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想要娶亲,早就儿孙满堂,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了。
他一直不娶亲,很明显是心里有人,他心里的人就是你,你一日不答应他,他一日不会考虑成家立业,
我舅舅不是个死脑筋,相反,他脑筋活泛得很,
之所以为你守身如玉,无非是觉得你心里有他,你没给他明确的答复,他不想做那三心二意的负心汉。
若烟妩姑娘心里没有他,不妨直接说清楚,断了他的念想,他娶别人也好,终身不娶也好,出家当和尚也好,总之,事情要有个了结。”
柳烟
妩心思微沉。
她的声音也变冷了些。
“这是阮青琅让你对我说的?”
柳云舟轻笑:“你觉得我舅舅敢让我这般跟你传话?”
“我舅舅的原话是,让我见到你之后不要说他来了,先试试你的态度,若你不反感,不厌烦,再告诉你他来了的事儿,
他事无巨细告诉我你讨厌听什么,喜欢听什么,生怕你有一丝不快。
但,我不是我舅舅,我做不到他那么细致入微,我更喜欢开门见山。”
柳烟妩冷嗤一声。
她深深地望着柳云舟。
片刻后,转过头去。
“那你去告诉阮青琅,我没空。”
“好的。”柳云舟转身就走,“希望烟妩姑娘不要后悔。”
柳烟妩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语气变得冷漠又尖锐,“我后悔什么?”
“他愿意做什么是他自愿的,我没逼着他做……”
柳云舟也冷下来。
“柳烟妩,你这话真令人恶心。”
“我舅舅愿意做什么的确是他愿意,他犯贱他活该,他舔狗他活该被人瞧不起,
但,他如此犯贱,全都是因为他喜欢你,
他喜欢你,所以对你的一切都包容。
你是桂花坊的掌柜,你故意露出那么多破绽,想让我舅舅认出你,我
舅舅却始终没有认出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舅舅对别的女人全部心不在焉,哪怕是你易容的也不行。
我舅舅还曾对我抱怨过,桂花坊的女掌柜经常模仿你的动作,让他厌烦讨厌,故而,他连续七天没有去桂花坊,
是我告诉他,你喜欢吃桂花坊的新品,他才又硬着头皮去桂花坊偷师。”
柳云舟嘲笑:“你可有想过,你任性的依仗是什么?”
“你依仗的,不过是我舅舅的偏爱,宠到骨子里的偏爱而已。”
“你拒绝了他也好,我舅舅是人不是神,他总有舔够的那一天,这一天早一天到来和晚一天到来没什么区别。”
说完,柳云舟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烟妩浑身冰冷。
她看着柳云舟的身影,想着柳云舟控诉的话,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般。
是啊。
她一直都知道,阮青琅宠她,将她宠到无法无天,
正因为他的宠,才让她如此任性。
这些年来,她逃,他追,
她逃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绝无例外,
她以前总觉得,不管自己逃多远,阮青琅总有办法追上来。
可这次不一样,
她有预感,
若是这次不去见阮青琅,她,或
许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这个念头涌上来的时候,柳烟妩的心仿佛被人捏碎了。
剧烈的疼痛感从心脏处蔓延。
一想到失去阮青琅,她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机。
“你站住。”
“柳云舟,你站住……”
柳云舟才懒得理她。
明明爱舅舅爱的要死,却偏偏矫揉造作,拧巴有病。
不给柳烟妩下点狠药,柳烟妩还能继续作下去。
舅舅舔到这种程度,把柳烟妩当眼珠子疼,是决意不可能下狠药的。
这个恶人,只有她来当。
“你站住!”柳烟妩看着柳云舟越走越远,终于慌了。
她追上去。
柳云舟走得不慢,
柳烟妩跑得气喘吁吁才追上她。
“你是来传话的,还是来拆散我们的?”柳烟妩抓住柳云舟的袖子,牙根紧咬。
柳云舟反问:“你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何谈拆散不拆散?”
柳烟妩被噎住了。
柳云舟道:“我说过了,我不是舅舅,做不到他那么细致入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