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舟心思发沉。
前世二哥为了曲朝烟不惜从塔楼十八层跳下，粉身碎骨。
她不希望二哥继续吊在曲朝烟这棵树上。
但。
想到二哥对她的态度和对曲朝烟的迷恋，
为了曲朝烟，二哥连最基本的是非都分辨不清了。
她实在生不出拯救二哥的心思。
用小龙的话来说就是，放下助人情结，嘲笑他人命运。
这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再插手。
希望二哥能够及时醒悟，好自为之。
马车轧过残雪，一路吱呀吱呀来到钦天监。
谢吟客早早在八卦台上等着她了。
滴水成冰的季节，
谢吟客也换下了他招牌一样的飘飘白衣，换了一套纯白色的大氅。
眼睛上覆盖的白纱也换成了毛茸茸的材质。
他依旧长身玉立，衣袂飘飘，
在冷风簌簌里，有种我欲乘风归去的谪仙感。
八卦台上的积雪已清扫干净，
柳云舟拾级而上。
“好久不见。”柳云舟说，“绾绾身体如何？”
谢吟客：“不太好。”
“幸亏有你送来的药支撑，不然……”
谢吟客微微叹气。
纵使有神药支撑，绾绾怕是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一次，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定了定神
。
谢吟客道：“步骤和上次一样，柳姑娘还是站在离位……”
“谢监正。”柳云舟抄着手，
“我今日来赴约，并不是为了进八卦局。”
谢吟客脸色一变。
不等他开口，柳云舟直接说：“我们谈谈吧。”
“绾绾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让她等死，如果有可能，我想让绾绾活下去，长命百岁，从这方面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我约好了地方，清宴也在，谈谈吗？”
谢吟客幽幽地盯着柳云舟看了许久。
等到寒风快把柳云舟吹透了，
他才幽幽道：“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柳云舟：“不难分析。”
谢吟客笑了。
笑容里带着些许萧索，又有些许释然：“是啊，对你们来说，的确不难分析。”
“我一直相信着你们。”
“请柳姑娘带路吧。”
柳云舟将地点约在了镜湖月。
镜湖月三楼的包厢里。
裴清宴早早在那等着了。
见到裴清宴，柳云舟眉梢微微挑起。
有了婚前不能见面习俗的阻碍，他们已经近二十天没有见过面。
虽然每天都有写信，
但，还是有种如隔了许久许久没见的思念。
裴清宴伸出手：“溶溶过来。”
柳云舟很自觉地来到裴清宴身
边坐下。
“冷不冷？先吃点东西暖和暖和。”裴清宴看都没看谢吟客一眼，拿了热气腾腾的甜点来。
柳云舟吹了一肚子的冷风，早就冻坏了。
她将甜品吃完，才觉得暖和了些。
无人邀请谢吟客，谢吟客自己端起来吃。
吃完后。
谢吟客坐下来：“你们了解到什么地步了？”
裴清宴：“你算计我们的过程，你的真实目的，朱鹮号的位置，我们都已知晓。”
裴清宴尤其咬重了“算计”二字。
谢吟客挑眉：“哦？我竟不知何时算计过你们。”
柳云舟道：“谢监正是聪明人，事到如今，我们开诚布公些不好吗？”
她道：“你第一次邀请我们去八卦阵就是算计我们的开始。”
“你邀请我入局，让我看到那些所谓的未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一度被困在那些未来中，
悲剧遮住了我的视线，我一叶障目，也没有及时领会到你的意思。
后来，我让自己忘掉所看到的未来，忘掉那些悲惨，
跳出你给我们设置的现象之后，我才逐渐察觉到你的用意所在。
蓝诣修出现，蓝诣修和大橘之间的牵绊，也点醒了我，让我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再后来，我们进了南烟书斋，从南烟书
斋里知晓了一些超越了这个世界的知识，
我们猜测到了种种可能，最终确定了你的目的。
谢监正从头到尾，都在下棋，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这还不是算计吗？”
柳云舟这些话很晦涩。
谢吟客却听得明明白白。
他端起一杯茶，只盯着杯中的茶叶漂浮。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们信吗？”
柳云舟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谢吟客也跟着笑：“不会。”
“但真的是巧合。”
他叹了口气：“我没有欺骗你们，也没有算计你们。”
“我……”
“谢监正。”柳云舟打断了谢吟客的话，
“我说过了，你想救绾绾，我们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