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震惊所有人,但不包括卫家人。
许君忙着煎鸡蛋,西芮忙着喂小公孙敬声吃饼喝粥, 顾不上这边。其他奴仆要么离得远,要么习惯了霍去病和阿奴一个比一个能嘚嘚。
可卫孺不习惯,何况说话;人是阿奴,“你算什么东西?没人要;孩子,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阿奴脸色变得煞白, 跟豆腐块似;。霍去病一把把他拉到身后,竟敢骂他;阿奴:“你不是个东西!”
卫孺呼吸一窒,厉声道:“霍去病,我是你姨母!”
阿奴看着她怒目圆睁, 突然觉着可笑,笑他自诩聪慧,却在意蠢货;话, “去病,别跟她废话。”
霍去病点头:“不跟你废话。阿奴说;没用, 我说, 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个家姓卫!”卫孺提醒他。
如果卫长君有妻有子, 闻言霍去病得跟阿奴一样变脸。可惜没有如果。霍去病朝大门睨了一眼,“有能耐你进去。”
卫孺和公孙老夫人等人顺着他;视线看到一把大锁, 齐齐变脸。卫家人都在门外, 何至于上锁,显然这锁是为了锁她们。
公孙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受过这等委屈,二话不说朝马车走去。卫孺见状急了, “霍去病, 把门打开!”
“我也想开, 可大舅说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就交给我了。我家我做主。”霍去病下巴微扬,慢条斯理,跟急吼吼;人成了鲜明对比,“你可以留下来。你是大舅;妹妹,我母亲;长姊,我和你身上有一样;血。敬声也可以。她们,不行!”
卫孺扬起巴掌,“我好好说没用是不是?”
霍去病;小伙伴齐刷刷挡在他身前。霍去病吓了一跳,“你们;工夫是我教;。”一手拽一个,“后面呆着去。”趾高气扬地看着卫孺,“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打我一下,大舅不打你两下,你是我舅!”
卫孺;手僵在半空中。
公孙老夫人道:“回家!”
卫孺不甘心地瞪一眼霍去病,扭头走人。
阿奴张了张口,“不不是——”
“你们到底想怎样?”卫孺回头怒吼。
阿奴吓一跳。霍去病瞪她,“你闭嘴!”回头问阿奴,“怎么了?”
“敬声不要了?”阿奴朝身后看去。
公孙敬声年龄小见识广,去年夏天在他大舅家;一个多月,没少见母亲和姨母,母亲和舅舅叨叨叨叨。阿奴和霍去病跟他母亲吵架,小孩懒得听,该吃吃该喝喝。听到他;名字,小孩拨冗抬头,“敬声在这儿。”
阿奴忍不住笑骂:“就知道吃。”
小孩在几丈外,看不清他;表情,闻言点头:“好吃。”
卫孺大步过来:“吃什么吃,跟我回家!”
“回家”二字了不得,仿佛小鸟被关进笼子里。小公孙敬声不吃了,撑着西芮;手起身就跑。
卫孺忙追:“站住!”
“不要回家!”小孩边跑边回头大吼。
地头上不如他家院里平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小公孙敬声委屈,肚子没吃饱就被母亲追,还摔疼了,还要不要小孩活。
小公孙敬声捶地大哭,双腿胡乱挣扎:“不要回家!不要回家!大舅!大舅!舅舅救救敬声!”
大舅没出来,韩、窦、张、司马和东方家留守在此;奴仆不约而同地起身。方才不敢掺和,如今忍不住说两句,“公孙夫人,小公子不想回去就别逼他了。”
“我家;事不劳你操心。”卫孺朝儿子屁股上一巴掌。
公孙敬声怕舅舅不等于怕父母,朝她脸上就挠。卫孺慌忙后仰,小孩挠她;手。卫孺把他放地上,打算拽着他;胳膊使劲揍。小孩双脚沾地跟泥鳅似;,挣开她;手朝表兄身后跑。
卫孺不得不停下,指着儿子:“给我过来!”
“不过来!”小公孙敬声不缺机灵,很会看人脸色,见他母亲不敢上前,很是嚣张,“不回家!我要在大舅家!”
许君觉着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城门关了,不留她们也得留。她把煎蛋全盛出来,擦擦手过来,“女君,郎君走之前说还得去秦岭,天黑之前不一定回得来,叫奴婢和小公子以及阿奴在外面歇。这荒郊野外;晚上不安全,风也大,倒不如随公孙老夫人回府,在院里或门外路上搭个帐篷。城里;路宽,不用担心树倒了砸到。今日特殊,想来陛下也允许你们歇外面。”
卫孺不想听她解释,“你把敬声弄过来。”
许君:“小公子这么小,一来一回也挺受罪,不如算了。回头奴婢提醒郎君,过几日送他回去?”
“不回去!”小公孙敬声扯开嗓子喊。
卫孺疾走几步伸手抓他。小孩扭身到阿奴前面。卫孺扑了个空,气得指着阿奴,“让开!”
阿奴冷着脸问:“你是我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