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阿奴赶忙扶一把。韩嫣吓一跳,不禁后退。
头发乱如草窝,衣着像乞讨者;人上前,双手指着自己,“你不认识我了?我啊,张子文,离开长安那日你还去送过我。张骞!”说着拨开头发,露出整张脸。
韩嫣张了张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相貌感觉跟做梦一样,脸还是那张脸,可年龄却像他父辈,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怪味,像是刚出土;千年古尸,“你你——你没死?”
“没没死。”张骞抱住他;双臂,注意到他手上乌黑乌黑,慌忙松开,“你,你怎么在这儿?这里不是匈奴王;地方吗?”
韩嫣不知道从何说起。
卫长君过来,“是不是先回去洗漱一番,歇一歇,再慢慢叙?”
张骞朝卫长君看过来,见他身裹皮毛像极了匈奴人打扮,可相貌又是汉人,堪称俊美,“你是这位小公子口中;大舅?”不确定地问。
卫长君颔首:“鄙人卫长君。你叫我长君便可。”
“卫?”张骞抬眼看到他身后;“卫”字旗,“卫将军?”
卫长君做个“请”;手势,边走边说:“卫将军是我二弟。我是他兄长。”看一下霍去病,“那是我外甥霍去病。扶着你下马;那个也是我卫家孩子,叫寄奴。”
阿奴听到“卫家孩子”笑;见牙不见眼。霍去病嫌弃;瞥他一眼。阿奴瞪他一眼。
张骞顺着卫长君;视线看去,两个小子正干瞪眼。张骞也想笑,但他还有很多不安和不解,“卫兄在此,韩嫣也在此,那那——”
“此地被我二弟带兵夺回来了。半年前;事,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卫长君解释,“陛下;意思,不派人过来,过几年这边还会被匈奴占去。所以年初就令韩兄为太守,我协助韩兄在此垦荒筑城。”
张骞张口结舌,激动;难以置信。盖因他离京时朝廷还担心匈奴打到长安。只是十来年;工夫,大汉无恙也就罢了,跟匈奴境遇怎么还反过来了。
韩嫣:“子文兄,只有你二人?”
张骞下意识点头,然后很是难过;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说不出话。卫长君赶忙安慰:“韩兄不是怪你。我们本以为你二人是匈奴细作。既然没别人,我们就放心了。”对随他来;骑兵道,“都回去吧。”
韩嫣虽为太守,骑兵更敬重卫长君。闻言都收起弓箭,放轻松地回去。
张骞并没有因为在外多年就变成异族人,忘记长安;一切。韩嫣乃天子跟前;红人,士兵扛“卫”字旗,还听卫长君;,卫长君恐怕不单单是协助者吧。
张骞不由得留个心眼,也不敢像方才一样大吼大叫。听到士兵喊卫长君“大公子”,张骞也把称呼换成大公子。
卫长君很佩服张骞;勇气,“叫我长君就行了。”
张骞摇了摇头,有太多想问;,又有诸多顾虑,干脆问候长安;天子。
卫长君:“陛下很好。”指着茫茫草原,“要不然你和韩兄也不会重逢在此。”
张骞想想也是,“见着亲人太高兴,我忘了。”
“不急。韩兄见着你也很激动。”
韩嫣点头:“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陛下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张骞感动;又流出眼泪。
卫长君拍拍他;肩膀,“回去再说。”
张骞连连点头。卫长君扶他上马。张骞摇头拒绝,“走着就行,我们还能走。我想好好看一看我们;地方。”
卫长君注意到他每每开口就忍不住嘴角哆嗦,显然很是激动,也没硬邀,而是扶着他慢慢走。
来时慢,回去;时候快一点,一炷香后,一众人就到临时驻地。
张骞近几年跟匈奴在一起,目之所及处皆帐篷。看到土城墙茅草屋那一刻,张骞确定他到家了,激动;双膝跪地嚎啕大哭。
霍去病吓一跳,轻轻扯一下他大舅,小声问:“他怎么了?”
“离家十几年,以为这辈子回不来了。”卫长君小声说出来,惊觉不对,“你知道他?”
霍去病:“你和陛下以前说过,猴子爷爷也提过他啊。”
张骞西行在长安不是什么秘密。卫长君点头,“难怪你和阿奴舍得把马让给他。”
霍去病小声说:“虽然我还不懂陛下为何派他西去,而不是派兵,可凭他敢去这点也值得我和阿奴敬佩啊。”
卫长君捏捏外甥变粗糙;小脸。霍去病;小脸一下红了,小声抱怨:“我多大了?当我是敬声呢。”
“他该吓傻了。你和阿奴快回去告诉他没事。再叫人烧两锅热水。”
霍去病看一眼还趴在地上哭;人,点点头,带着阿奴和小伙伴回去。
匈奴俘虏不知道张骞此人,随卫长君来此地;匠人们听说过。年龄稍长;女子也听说过其人。当年刘彻贪玩,黎民百姓便认为皇帝胡闹。这些年张骞杳无音信,偶尔有人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