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人顶多三块。撕成肉丝一人能分不少。”说到此,他想起有着悠久历史的糁汤,“去其他厨房看看有没有豆腐皮或豆腐干。”
“炒菜?”
卫长君摇头:“切成丝倒入鸡汤中,加点玉米粉,再打几个鸡蛋,泡一些木耳切成丝,给你们做汤。”
公孙敬声佩服他舅:“您真会过日子,一点水都不浪费。”
卫长君扬起巴掌。公孙敬声顿时不敢贫嘴,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嚷嚷,“我大舅一点不老,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卫长君头疼:“他跟谁学的?”
韩嫣倚着门框笑:“腼腆内向的孩子天天跟去病阿奴在一处,不出一年就能皮上天。敬声跟他们在一块多久了?也就去病和阿奴不爱带他玩儿,否则他得狡猾得跟狐狸似的。”
好巧不巧,千里之外的宣室殿内刘彻也说出了一句类似的话。
刘彻近身黄门斗胆问:“陛下此话何意?”
刘彻看向在殿外拿着木剑独自玩耍不哭不闹的长子:“三年前韩嫣感慨,朕的儿子竟然这么乖。朕很生气。朕的儿子怎么就不能是个乖孩子。长君也曾疑惑,据儿是不是太乖了。那时朕觉着种田不累,他还有空胡思乱想。”
黄门见他停下也没着急。
果然没叫黄门等太久,又听到他主子感慨:“去病那小子调皮,阿奴是个心思缜密又不缺果断的,朕想叫据儿跟他俩学学。可是长君不回来,说真的,朕不见得管得住他俩。”
黄门诧异,他主子何时变得这么谦虚:“陛下,您是九五至尊。”
刘彻微微摇头,“卫家这些人只听卫长君的。也不知他怎么教的。”
“长平侯也是?”
刘彻沉吟片刻:“卫青啊?不是。他小时候卫长君是个半大小子,不懂的教弟弟妹妹。他长大一点被卫媼送去跟他父亲。后来他跑回来,卫长君跟平阳侯府骑奴在一块,兄弟不常见,卫长君有心也抽不出空来。再后来朕不说你也知道,卫长君在秦岭,他在朕身边。”
“长平侯本性敦厚?”
刘彻点头:“他听长君的,也听朕的。”说起卫青,他又忍不住摇头,“要是能把兵法谋略上的才能匀到为人处事上一些就更好了。”
黄门无语,陛下真是不知足,得了这想要那。
“陛下,长平侯八面玲珑还是长平侯吗?奴婢听人说过,有些人某些方面出众,在某些方面就有有所欠缺。因为他专注某一件事,无暇琢磨别的。”
刘彻思索片刻:“说得对。说回据儿。长君早年收拾公孙敬声的时候说过一句,三岁看老。据儿这么乖,就算朕相信卫家不会成为第二个吕家,可长君和仲卿也不见得能护他到朕的孙儿长大。
“据儿出生太晚,十五六岁成亲,等朕的孙儿十七八岁,朕也有六七十了。长君都说人道七十古来稀。朕能看着孙儿长大吗?”
黄门诧异:“陛下意思大公子那等神奇的人——”后面半句黄门不敢说出口,像是诅咒卫长君。
刘彻:“听他的意思很难。”看到儿子停下,刘彻招招手。小孩儿快速跑过来,到跟前行个礼才上前。
要是别人家的孩子,刘彻不喜欢孩子父辈也会忍不住夸一句。可他儿子不能如此,也不该如此,“据儿,累不累?”
“不累。”小孩顶着满头大汗乖乖说出来,刘彻却希望他扑到怀里,像霍去病缠卫长君一样,趁机讨要各种好处。
想到霍去病和卫长君,刘彻忽然想起一件事,一边把儿子抱到腿上给他擦汗,一边对黄门道,“很多年前,那时候据儿还没出生,看到去病不是想上树就是想下河,朕替长君头疼,曾跟他说过,要是朕有个儿子,可不能像去病那样。”
黄门看向小皇子,“大公子是不是说,真是个乖孩子,您反而更愁?”
刘彻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打量满脸通红的儿子:“据儿,渴吗?”
“不渴。”小孩微微摇头。
刘彻抬头看黄门,忍不住想叹气。机灵的黄门拿起水壶,“小皇子,陛下渴了,您陪陛下喝一杯?”
小刘据乖乖点头。
黄门递给他一杯,小孩先给刘彻。刘彻欣慰,越发头疼。黄门越想笑,陛下也有今日,难得啊。
“小皇子,这是你的。”黄门递到小刘据手中。
小孩接过去,咕噜噜一口气喝完。
黄门又给他倒一杯,小刘据望向他父皇,“父皇怎么不喝?”
刘彻硬着头皮灌下去。小孩把他那杯递给刘彻。黄门知道他主子不渴:“小皇子,奴婢再给陛下倒。你喝吧。”
小孩喝完把杯子递给黄门。黄门知道他不喝了。
刘彻抿一口抬手给黄门,黄门不等小孩看清杯中还有没有水,他就赶忙把茶壶杯子撤下去,令小黄门送来点心。
刘彻拿一块掰两半,给儿子一半,“据儿,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