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拽着身上小斗篷:“公孙敬声不许我脱。” 卫长君好笑:“气得连‘表兄’都不叫了?” “不叫!”小太子回头瞪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屋檐上的雪还没化,脱掉着凉了怎么办?” “不用你管!”裹着斗篷什么都干不了,小太子烦死了。 卫长君给他拿掉。小太子高兴地抱住他大舅的腰:“还是大舅好。” 公孙敬声不赞同:“大舅——” 卫长君打断:“小孩子总觉着识两个字,拉开小弓,懂一点道理就天下无敌了。回头着凉生病,以后你叫他脱他都不脱。” 公孙敬声笑了:“大舅说的是。”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大舅此话何意啊。他看向刘彻。刘彻扯一下身上黑色斗篷:“天气寒冷,风也大,父皇都不敢脱掉斗篷,怕着凉生病。” 小太子转向大舅。 卫长君:“敬声不许你脱,你说不用他管,这意思难道不是着凉也不怪他?既然不怪别人,大舅何必惹你生气。”斗篷递给霍光,“送屋里去。” 小太子意识到什么,慌忙朝霍光跑去:“还给我!” 霍光递给他,故意问:“又不热了?” “院里热,外头不热。”说起这话来小太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刘彻摇头:“不愧是朕的儿子。” 卫长君:“以前据儿很乖的时候,陛下也说过类似话。但愿以后别觉着他大逆不道。” “不会!”卫长君时不时提醒他一次,以至于刘彻不止一次想过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比如儿子叫他退位。刘彻问自己能接受吗。刘彻确定他可以。 卫长君看一下刘彻神色,再一次感慨,年富力强的帝王无所畏惧。 “陛下今日还回去吗?” 刘彻此番出来没带多少禁卫,也没带伺候的黄门和小黄门:“下午回去。霍光先在你这儿。改日叫他送据儿和伉儿回去。” 话音落下,刘据和卫伉一手拽着一个朝院里去。刘据有点讨厌不许他做这个不许他玩那个的表兄,所以他选择话不多的霍光。 霍光是个谨慎的,卫长君也希望刘据同他亲近,而不是去找李敢的儿子玩儿。 刘彻看着两个半大小子,忽然想起一人,太史令举荐的:“长君还记得李当户吗?” “死而复生了?” 刘彻笑了:“胡说些什么,他的儿子有敬声这么大了。” “哦,我懂了。陛下想赏他个郎中?” 李家跟卫家无冤无仇,但刘彻就是知道卫长君不喜欢李家。他同卫长君认识这么多年,能叫卫长君这么厌恶的也只有李家。刘彻有时候很好奇卫长君究竟听说了什么。结合他几次试探卫长君,难不成那几次令李广为将都会全军覆没,却只有李广一人独活。 这比卫青头回出征“直捣龙城”,霍去病孤军深入还难以置信。 可除了这点,也没有别的解释。 “听说擅骑射,小小年纪就有其祖之风。” 卫长君好笑:“去病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不敢说他像仲卿。李家——”啧一声,“不愧是世家,名将后代,自信啊。” 刘彻想说,卫家可以一代出一个将才,李陵只是像其祖也不可吗。 以他对卫长君的了解,在军国大事上面卫长君从不夹带私人感情。他也不羡慕别人比卫家尊贵。否则卫步和卫广也不至于至今仍是个打算盘筹粮草的小吏。 如果卫长君希望天下人才尽出卫家,也不会恨不得不认识主父偃。也不至于离张家这么近都很少登门。 想到这,刘彻真想问清楚。 “朕令其为侍中。” 卫长君点头。 刘彻见他没有一丝不快,眉头微挑,并不介意李陵入朝,却又嘲讽李家,难不成李陵不止骑射遗传了其祖父李广,也跟李广一样只能守城不能领兵。 若是如此,以后令其为校尉,也不能叫像去病似的单独带兵。 刘彻暗暗记下这些,“他叔父李敢在仲卿账下,这事你知道吗?” 卫长君不知道:“我没问过仲卿。弟妹有孕,他上次来我还在秦岭。”不过他倒是听卫步和卫广提过一句,去年秋收过后陛下就叫大农令筹集粮草。 “陛下已经决定今年春出兵匈奴?” 刘彻颔首。 卫长君:“过几日休沐叫去病回来。给他和阿奴十天假。” “这么断定去病会学前年长途奔袭几千里?” 卫长君好笑:“陛下只给他骑兵,还能叫他慢慢悠悠跟春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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