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佯装得意:“什么都叫你看出来,我还是卫夫人长兄,公主她舅吗。” 韩嫣顿时确定他不认识此人,否则没空跟他贫,“曹女,那几人有说他们姓什么叫什么,打哪儿来又找你家郎君何事吗?” “不曾。只是叫奴婢代为通传。” 韩嫣和卫长君相视一眼。 ——非寻常人等。 韩嫣瞥一眼两个小不点。卫长君微微摇头,刘彻过来他都不避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四个野人还没资格叫他外甥躲出去。 卫长君令曹女把东西卧室旁折叠起来的屏风拉开,遮住卧室里的光景,然后又令她把对面茶厅收拾一下,他才出去迎客。 来拜访的人多了,不需要卫长君详细吩咐,曹女也知道在茶厅那边摆出五张矮几,然后又去厨房洗一根黄瓜三个桃子,削皮切块分成五份,同时又叫许君倒五杯热水送去茶厅。 堂屋离大门一十多丈,卫长君不紧不慢到门外,曹女快把桃子切好了。 饶是卫长君有心理准备,真看到四人的时候依然感到惊艳。三名男子皆黑色劲装,相貌出众,快把韩嫣比下去了。唯一的女子明艳动人,明亮的眼眸仿佛会说话。 卫长君微微上挑的眉以及眼中的神采落到女子眼里,女子唇角多了一丝笑意,“不请自来,望大公子海涵。” “长君不过山野粗人,女公子多礼了。不知诸位如何称呼?” 女子看着卫长君伟岸的身姿,俊美的容颜,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他还是山野粗人?山间仙人差不多。 卫长君本人竟如此谦虚。 “他们乃我家家将,我乃淮南王之女刘陵。” “刘——”卫长君慌忙把她的名咽回去,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大为诧异,她跑这儿来作甚。 嘟嘟禁不住跳出来,[她没喝多吧?你可是卫子夫的亲哥,四舍五入也称得上是刘彻的大舅子。她来结交你,谁给她的勇气?] 卫长君也想问,难不成是跟淮南王勾勾搭搭的田蚡,“不知翁主到来,长君失礼了。” “大公子多礼了。大公子不请我进去?”刘陵闪烁着明亮的眼眸笑吟吟看着他。 前世卫长君生活中没见过太多美人,可从他孩提时代直到婚前,不论去哪儿都能看到明星广告。那是一个群星闪耀男俊女美的时代。潜移默化中卫长君的眼光被养高了。看到刘灵这般,卫长君禁不住在心底感慨,不愧是淮南王最出众的女儿,真美!也仅仅如此罢了。 卫长君的不动声色令自诩美艳刘陵有片刻失神。随后想起她一路上打听到的,卫长君在此清修,而他也确实耐得住寂寞,刘陵觉着不能把他当寻常人。 刘陵收起艳射的眼眸,收起轻快的步伐,如窈窕淑女般随卫长君进去。然而她身后三人可不如她安分,自打进了正院就东瞅瞅西看看,恨不得把一砖一瓦都刻进脑海里。 嘟嘟虚虚的倒坐在卫长君肩上,正面盯着三人,[来者不善啊。] [善者也不来。]卫长君到堂屋门外停一下,伸出手掌往西,“翁主,请。” 刘陵跨过门槛往西看到五张方几,每张方几上都有一杯水一个叉子以及一小碟瓜果。如此迅速地准备好瓜果茶水也令刘陵感到意外,意外卫长君如此知礼。 卫长君装没看出她的打量,“翁主请坐。山野人家只有清水野果,还请翁主莫怪。” 韩嫣这次听清楚了,卫长君说的是“翁主”。韩嫣好奇地看过去。这一看叫他禁不住皱眉。刘彻对外宣称用三十六天代三十六月为太皇太后守孝,并不是指过了三十六天就饮酒作乐,而是不再披麻戴孝罢了。 像他和卫长君以及窦婴依然穿一些青色、蓝色或者白色带着一点绣纹的衣物。八阳里的村民不论老人稚子男人女人也多是穿白或褐色麻衣。卫长君更是连小霍去病以及小阿奴红红火火的肚兜都换下了。刘家女儿竟然穿紫戴红,张扬的跟个花蝴蝶似的,眼里还有没有皇家。 “不知是哪位翁主?”韩嫣朗声问。 同卫长君互让主位的刘陵抬起头来,然后陡然睁大眼睛,“韩嫣?” “刘陵?!”随着刘陵抬起头看过来的那一刻,韩嫣也极为震惊,“你怎么在这儿?不对,你怎么还在长安?” 最后这句令刘陵冷静下来,顾不上好奇他为何会在卫长君家中,“国法家规都不曾规定我不能在长安逗留,我为何不能在长安?” 国法家规确实没有这项规定,只有封国王爷以及继任者无召不得入京。可实际上朝中无大事封国女眷也不得进京。 这刘陵摆明了钻律法条文漏洞。 “陛下知道吗?”韩嫣反问。 刘陵反问:“陛下知道你在这儿吗?” 韩嫣对外宣称在此为刘彻寻修身之法,此时应该在家苦修。刘陵这句质问说明她把秦岭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这点也间接说明刘陵只知表象不知内情。 韩嫣不客气地说:“这是我和陛下之间的事。翁主若认为我欺君,现下便可进宫禀明陛下。翁主敢吗?” 刘陵在淮南王府说一不一,在长安城如鱼得水,连刘彻的亲舅舅田蚡都奉承她,何时被人这么奚落过,瞬间气得脸通红。 卫长君真怕自己笑场,轻咳一声,“翁主,韩兄是我请来的。翁主给长君个面子,先坐下,有什么事坐下再说。” 刘陵禁不住瞪一眼韩嫣,害得她险些忘了正事。 韩嫣嗤笑。刘陵气得握住腰间短剑。刘陵身侧的男子端起水杯递过去,“翁主,渴了吧?” 刘陵坐到卫长君西边第一位,请卫长君坐面朝南的主位。 来者不善,卫长君也懒得周旋,“不知翁主找长君何事?” 刘陵原计划徐徐图之。孰料计划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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